他为什么没有撞开地皇钟?
叶青为什么能挡住他?
他曾得到过地皇钟一阵,知晓地皇钟本源受损,已不复上古之威,而叶青也只是半圣,他呢,他是圣人,成为阴天子、驾驭黄泉的他,就算比之六天鬼神,也毫不逊色。
所以,在他的预想中,他将很轻易地撞开地皇钟,杀了叶青。
可结果,却是大相径庭。
他不仅没有撞开地皇钟,甚至于在此次交锋中,他是落于下风的那一方。
“你成圣人了?”
忽然,他想到了一个可能。
“聪明。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叶青的声音,响了起来,与此同时,地皇钟携天地之威,缓缓而落。
至阳至刚、堂皇正大的玄黄光芒映耀下,如大日东来,所有阴邪污秽被净化,肆虐纵横的黄泉嗤嗤作响,干涸消散,无数冤魂恶鬼灰飞烟灭。
“还有,你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吗?你以为大祭酒是如何知晓你的阴谋的?”
景润帝恍然大悟:“是你告诉他的?!”
叶青语带嘲讽道:“聪明啊,猜对了。”
“原来是你!竟然是你!”
景润帝喃喃自语着,他终于明白大祭酒是怎么知道他的计划的,原来不是他露出了什么破绽,被大祭酒发现了端倪,而是眼前之人,是叶青搞得鬼。
“没错,是我。”
叶青笑道:“你的阴谋,都是我告诉大祭酒的,现在嘛,我还要亲手阻止你。”
“好,很好,朕会将你打入十八层
地狱,永生永世,不得超生。”
听到叶青的话,景润帝反而冷静了下来,只是其冰冷的声音,仿若能将灵魂冻结,周身汹涌的阴气,似乎欲将天地遮掩,脚下的黄泉之水,更是翻涌滚动,鬼魂咆哮。
这一切,都昭示了景润帝心中的不平静。
是啊,他的内心,又怎么可能平静?
先前正是眼前之人,将他玩弄于股掌之间,让他失去了巡天镜,国运流失,楚国大乱;
现在又是眼前之人,破坏了他的大计,让他成为人皇、开创千古盛世的夙愿付诸东流,使得他变成了这副样子,沦为他人的棋子。
所以,他又怎能不怨?
岂能不恨?
当然了,他到现在还不知道南疆兵败的原因,也是叶青从中作梗,否则的话,可能会更加怨恨,更加愤怒。
哦,自信点儿,把可能去了。
于是,景润帝双手平伸,手掌向上抬起。
“吼……”
黄泉奔流汹涌,冲天而起,白骨腐尸为躯,污秽黄泉为血,无数恶鬼为魂,化为黄泉阴龙。
下一刻,黄泉阴龙九首齐吟,或吐出秽气,或喷出污风,或掀起邪火,或荡开毒雾,或降下腐雷,或飘落红雪……
无论是秽气、污风、邪火,还是毒雾、腐雷、红雪,都是世间至污至秽、至邪至恶、至怨至毒之物,乃是黄泉阴龙化身黄泉后,这无数载以来亿万万灵魂、鬼魂滋生的怨毒与污秽。
纵然是一缕一丝,都会让无数生灵沉沦
、堕落,而眼下又岂是丝与缕,而是滔滔不绝如江河。
眨眼间,秽气、污风交织,毒雾、腐雷纠缠,邪火、红雪交融,形成无尽黑暗,与地皇钟所荡开的玄光清辉,形成鲜明的对比。
一时间,天地间出现蔚为壮观的一幕,以百丈高空为界,其上玄光映耀,如大日在空,明亮如昼;其下则晦暗无光,深沉如夜。
光明与黑暗相持,白昼和黑夜触碰,于边界处交织出重重风暴与梦幻光晕,美丽而又危险。
“朕看你还能坚持多久?”
黑暗中,景润帝负手而立,神情冷漠,眼眸深处却尽是怨毒与恨意。
“坚持,不,你错了。”
叶青的声音从玄光中传出:“你的话说反了,该坚持的,是你才对。”
叶青话音方落,便有钟声响起,连响三声,
第一声,如明月出天山,无穷黑暗中,顿时多了些许光亮;
第二声,似清风拂云散,重重黑暗,又于刹那稀薄了几分;
第三声,若云开雨霁日当空,九天万里无颜色,重重黑暗尽数退去,唯余光明当空。
三声即落,无边黑暗退去,黄泉阴龙溃散,黄泉河水干涸,只剩景润帝孤零零地站在空中,一如孤儿。
而在玄光的照耀下,景润帝的身上更是渗出污浊的阴气,嗤嗤作响。
可是景润帝却恍若不绝,而是满脸愕然。
“这不可能,你怎么会这么强?就算你成就圣人,也不可能这么强?”
第一次交锋过后,
他就知道叶青成了圣人,可纵然如此,他并未放在心上。
圣人与圣人之间,那也是有差距的。
叶青定然刚成为圣人不久,可他呢,已是成圣久矣,现在更是成了阴天子,实力可能不及巡天镜在手、国运加身的巅峰时期,但绝对要比失去巡天镜后的自己要强,对付一个刚成圣不久的后辈,那还不是轻而易举?
可事实却是,落于下风的是他!
“不好意思,我是天才。”
随着叶青的笑声,地皇钟倏忽而落,玄光垂落,封禁四方,欲要将景润帝镇压。
刹那间,那重重玄光,如那九重天阙,如那万里大地,厚重无垠,景润帝的身躯咔咔作响,身下的黄泉与阴暗节节退散,如不堪重负。
“天才?朕不信,朕是天子,朕才是天之骄子!”
景润帝神色狰狞,怒吼一声,伸手虚抓,剑吟声中,黄泉天子剑拔地而起,飞落入景润帝手中。
黄泉天子剑入手,景润帝气势暴涨,身躯亦节节拔高,持剑斜斩而出。
“轰隆……”
大地崩裂,景润帝脚下本是枯竭黄泉,复又滔滔奔涌而出,万数恶鬼呼号,以为剑峰,斩苍天。
“斩苍天?你也配?”
地皇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