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梓越从没有一顿饭是越吃越不饿的。
柳瑶月跟他说的那些话,听起来无比荒唐。
可她面上的淡然又不是假的,那是经历过痛苦之后才有的。
有些人会被痛苦逼疯,继而选择自我了断。
有些人则会像柳瑶月这样,在疯狂过后归于平静。
但是,有谁知道她平静的面容下,该是怎样的惊涛骇浪!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又是怎样走回刑部的。
直到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才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刑部。
“梓越,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失魂落魄的!”
他看清了眼前的人,这才喃喃开口:“孟照,你能想象出一个年仅五岁的幼童遭遇过怎样的非人折磨么?”
孟照就是上次跟他一同去国公府的小侍卫。
他是林梓越的至交好友,也是护国将军孟尽祥的独子。
他天性不服管教,老爹让他好好读书,他偏要四处玩耍。
气得他老爹狠狠将他揍了一顿,他反而拖着满身伤蹭到林梓越家里住着,不走了。
还扬言,这辈子都给林梓越当侍卫。
结果,孟老将军一怒之下,真就去皇帝面前给他求了个侍卫之职。
断了他的月例银子,让他就领那么一点薪水过活。
他也是个犟驴,真就不回家了。
天天跟在林梓越后头奔忙,忙得不亦乐乎。
“你在说什么啊?你不是去找瑶月郡主要人证物证的么?”
孟照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林梓越将柳瑶月刚才讲的经历复述了一遍。
听得孟照火从心头起,立刻就要去提柳涛出来打一顿出气,转念一想又觉着不对。
孟照道:“不对啊,如果他们是为了侵吞国公府的财产才虐待国公唯一的嫡女。
那么国公爷当时在做什么?他为何不出来保护自己的孩子?”
林梓越道:“这也是郡主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这有何不解的?”
孟照打了个哈哈,道:“要么是国公不喜郡主,要么就是郡主非他所出。”
话一说完,他自己都愣住了!
如果郡主非国公所出,那么郡主的父亲是谁?
这岂不是代表,郡主的母亲是个不检点的女子?
二人对视一眼,登时呆愣当场。
并没有发现两人身后有一道影子一闪而过。
柳瑶月正带着竹儿逛街。
竹儿是一百个不愿意让她出来,上次遇刺的事情让她心有余悸。
万一黑狐令的人发现柳瑶月还没死,再来一出刺杀,那可怎么好?
她能侥幸躲过一次,难不成次次都能躲过去?
竹儿百般劝阻都无济于事。
柳瑶月觉得,只有千日抓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相信自己一定能逢凶化吉。
今日走在大街上,就见许多人都在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她不动声色地凑上去听了一耳朵。
“哎,听说没?柳国公是个软的,没法留下后代。”
“什么?那瑶月郡主是哪儿来的?”
“这还用说?铁定是她娘不检点,同别人生的呗!”
“不对不对,瑶月郡主是抱养的,不是国公夫妇所生,就是为了玉瑶公主的家产。”
“胡说,玉瑶公主就一个闺女,她还用得着如此行径?”
“切,这谁知道?”
柳瑶月登时愕然,小丑居然是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