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瑶月跨进了浴桶,将平安坠轻轻贴在心口,道:“虽然不知道你在哪里,但今天是我们的婚礼,你要是能在场,该多好!”
厉琛寒一向爱穿黑色的衣服,尤其喜欢在黑袍的袖口领口这些位置滚上一层金边。
黑色和金色互相映衬之下,更显得他气质孤傲和高贵。
他肤色白皙,眸色深邃,深潭一般,叫人看过去的时候,不自觉地沉醉其中。
他不爱笑,眉间和唇角永远都结着厚厚的一层坚冰,将人隔绝在千里之外。
不知道他穿上红色的新郎服会是什么样的!
可惜,她看不到。
柳瑶月不由得心生酸楚,把平安坠当成厉琛寒的脑袋,用力戳了戳,泄愤似的说道:
“你呀,真是不负责任!身为新郎,却缺席自己的婚礼,你好意思吗?”
苏瑾就在外头候着,柳瑶月的声音微微响了点,苏瑾还以为是在喊她,便在外头应了一句:
“月儿可是洗好了?”
说着,就推门而入。
柳瑶月忙捏紧平安坠,高声道:“还没好!”
没发现手中的平安坠在水中微微泛起一层温润的光。
千里之外的北域,一处暗室中,一个巨大的白玉池里,一个高大的身影微微动了一下。
旁边的守卫的少年正打盹儿,化身池里的这个族人已经很久没有动静了。
从海皇将它带回来之后,就一直在化身池中待着,一动不动。
要不是海皇说它还活着,所有看守都会认为这个族人一定是化身失败,死了。
因此,他每次过来就都偷懒,打盹儿。
今日这族人居然有了动静。
少年慌忙跳起来,朝外直奔,口中大喊着:“蜕变了,化身了,它要醒了!”
少年奔走了,暗室中就只剩下白玉池中的黑影。
黑影动了动。
是谁?
谁在他耳边说话?
为什么感觉如此熟悉?
又如此哀伤?
他想睁开眼,却发现自己的眼皮沉重,如被千斤石磨给压着。
他想伸手将眼皮上的石磨拿走,这才发现自己全身都无法动弹。
怎么回事?
是谁禁锢了他?
黑影开始拼命挣扎,化身池中的动静越来越大。
终于,“哗啦”一声,池水猛地被掀起,直冲暗室顶部,又在触顶的刹那纷纷落回池中。
池水点点砸落,一只修长的手猛地搭上了化身池的边缘。
紧接着,一张沾满水珠的俊逸面庞露了出来。
深蓝色的头发被池水浸湿,紧紧贴着头皮。
一双湛蓝的眸子纯净无比,如同最无暇的天空。
此刻这双蓝眸中满满的尽是疑惑。
耳边的声音还在继续:
“厉琛寒,你要是在天有灵,今天就回来看看吧!
你是生是死,至少要告诉我一下。
我好歹是你的妻子,是你孩子的娘!”
厉琛寒?
是谁?
这说话的女人又是谁?
他蹙眉,这声音……好熟悉!
身后,被他撕裂挣脱的黑色躯壳,一改先前的冷硬,在男人愣怔的时候,它渐渐融化,变形,凝结。
最终化作一块巴掌大小的贝壳,通体黑色,微微泛着金光。
泛着金光的黑色贝壳缓缓浮空,在男人头顶绕了一圈后,开始往他心口位置飞去。
男人此刻也看到了它,不知为何,他只是静静候着,任由它钻入心口,仿佛就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