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还什么都不肯说，只一门心思让柳瑶月帮忙救小七，谁也不知道小六为什么突然改变了主意。
但是，谁又能保证这孩子不会再突然反悔呢？
霓裳停了手，迟疑地看向柳瑶月，试探道：“夫人？”
柳瑶月依旧摆手道：“让她走！”
霓裳得了柳瑶月的吩咐，自然也不会让小六再往柳瑶月身边闯。
小六急了：“夫人要是不想合作，那就收我做你的人！”
柳瑶月眉头拧得更紧，合作都取消了，还会收她当手下？
小六怎么突然这么积极了？
柳瑶月不发话，霓裳便依旧将小六往外赶，她一个常年吃不饱的半大小孩，即便身法灵活，力量上也拗不过霓裳。
小六的身子已经被推到了门口，她忙大喊道：“夫人，我有法子可以混进盐池，我可以混进去给夫人做内应，我还知道极东镇所有的事，但凡夫人想知道的，我都告诉夫人。”
柳瑶月越发疑惑，这都开始称她夫人了？
她示意霓裳停手，问道：“先前为何不愿全力相助？”
小六这回老实了许多，奔回柳瑶月身边，直接跪了下来，诚恳道：“先前我确实想借助夫人之手，救出小七后就一拍两散。”
霓裳怒道：“卑鄙！”
小六丝毫不觉得内疚，昂首道：“你们又不知道极东镇的水有多深，先前皇帝派来的镇抚使都不知所踪了，你们又不是官，我凭什么相信你们能全身而退？”
霓裳气得柳眉倒竖，柳瑶月安抚住霓裳，又问道：“现在呢？为何又肯了？”
不问问清楚，柳瑶月是不会相信小六的，这孩子太过油滑，她担心将来被小六背刺。
小六认真回道：“我想了一下，当官的治不住极东镇，你这个没官身的说不定可以。”
柳瑶月嗤笑一声，小六这话太不靠谱，她会信？
小六被柳瑶月笑得心虚了，索性豁出去了。
肃然道：“夫人明知道极东镇危险，只有抛下你的人，才能独善其身，可你却依旧选择留下来。
我知道夫人现在不信任我，但没关系，我现在决定了，我……我想跟着夫人，还有山洞里所有的孩子，我想带着他们一起跟着夫人，做夫人的人。”
“做我的人？”
“对，做夫人的人！”
柳瑶月这才恍然，小六一定是听她先前说‘不放弃自己人’，这才心动了！
她是想带着所有的孩子来投奔她，求庇护了？
可是，她原本从一开始就想着好好安置这帮孩子，本来就是想着给他们一个庇护之所啊。
这事儿闹得……
果然上赶着的不是买卖！
柳瑶月虽有些心软却没松口。
能轻易得到的，她怕这帮孩子不珍惜。
小六忙说道：“我会把我知道的都告诉夫人，我也会好好混进去当个内应，我会让夫人看看我的决心。”
柳瑶月蹙眉，这孩子是属倔驴的么？
牵着不走，打着倒退，非得她自个儿想通了，才会朝前冲？
小六着急忙慌地说了一大推，又不放心地问了一句：“我若是全力相助，能算夫人的人么？”
柳瑶月这回是真的不想看她了，吩咐霓裳：“带她出去！”
小六泥鳅似的，闪身避开霓裳，急道：“我带夫人去暖春坊，我认得一条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