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川有点恼火,对穆婉秋说:“婉秋,这里由母亲做主,你就不必多言了。”
穆婉秋心中再屈辱愤怒,表面也是一副温顺的模样:“是,侯爷,是我鲁莽了,侯爷恕罪。”
这时有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叫道:“不是说这个孙光有侯夫人给的钗吗?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赶紧拿出来呀!”
孙光伸手就要去怀里掏。
“慢着。”楚微云忽然出声,阻止孙光。
顾清川好不得意:“楚微云,你心虚了吗?你现在向我认错,保证以后不再忤逆我和长辈,好好打理侯府,我会考虑对你从轻发落。”
名节是一个女子的致命弱点,只要他拿捏住了这一点,不愁楚微云不为他所用,把嫁妆都拿出来!
现在虽说他在有危难的时候可以用穆婉秋的祖产,可一来穆婉秋也不是一个百分百受他掌控的,动不动跟他使小性子,自己为了得到她的祖产,还不得不哄着她,这对他来说也是屈辱。
二来有些事情不是有钱就能办到的,还得有人脉,这人脉绝对不是穆婉秋能给他的,只有楚承志、东阳王这种在朝堂上分量足够的人才能给他。
楚微云目光淡然地看着他,没有愤怒,也没有失望,问:“顾清川,我跟孙光没有私情,也从来没有跟他私定终身,是他受人指使污蔑我,破坏我的名声,你相信我还是相信孙光?”
顾清川笃定她不可能翻身,暗暗得意,面上满是惋惜:“楚微云,我很想相信你,但是事实摆在眼前,人证物证俱在,容不得你狡辩!”
“人证就是这个孙光,物证就同他所说的钗,凭这你就要定我的罪吗?你明明知道名节对一个女人来说至关重要,我在名义上还是你的妻子,我说冤枉你不但不信,还迫不及待坐实我的罪名,我们夫妻两年多,你真如此绝情吗?”楚微云淡淡问。
顾清川摆出一副伤感的模样:“不是我要绝情,是你做的事情太让我失望了!我觉得这件事情没有查下去的必要了,你现在就去祠堂跪着,向顾家的列祖列宗忏悔。”
“不错,楚微云,你不要再丢侯府的脸了!”于氏冷着脸,“这种事情本不可闹大,要不然会坏了侯府的名声。”
夜景煜嗤笑一声:“侯府还有什么脸面和名声吗?即便还有那么一点点,也是顾夫人挣下的,你们倒是有脸说!”
顾清川颇有些恼羞成怒:“王爷,这是我们侯府的家事,外人不好插手你几次三番为楚微云撑腰,维护她,是不是你们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之事!”
他这么说不过是要给夜景煜施压,让他不要维护楚微云,否则就会落人口实,倒不是真的知道了什么。
夜景煜眼中杀机一闪:“本王就是要维护云儿,怎么了?你们一个个是欺她身边无人吗,这般欺辱她,本王今日还对她维护到底了!”
“表——王爷说的对!”闻梦溪双手插腰,往前一站,“今日我们东阳王府也维护我表姐到底,谁敢跟她过不去,就是跟我们东阳王府过不去!”
闻洛白没有说什么,那态度已经说明一切。
冯氏沉声开口:“永康王,闻郡主,清川刚才说了,这是我们侯府的家事,你们权势再大,也不该管到旁人的后宅中来!今日寿宴到此结束,各位请回吧!”
没有人动。
他们还没看够热闹,不能看到结果,不是白来一趟。
楚微云看看夜景煜和闻梦溪兄妹,眼中满满都是感动,说:“王爷,大表哥,溪儿,你们不必急,我没做过的事情,谁也别想污蔑我,这件事我一定会查个清楚明白!在这之前,我要顾清川一句话!”
到了此时,她和顾清川没有任何维系表面的必要,撕破脸都无所谓。
“你还有什么话好说?”顾清川眼见事情僵持不下,楚微云始终淡定,根本没有被他拿捏的意思,有点焦躁了。
“你既然不相信我,我们再做夫妻也没有任何意义,今日当着所有宾客的面,你敢不敢跟我打个赌,如果最终查明我是清白的,你就跟我和离,从此各走各路?”楚微云冷声问。
“一派胡言!”冯氏立刻喝道,“楚微云,你做了错事——”
“太夫人!”楚微云声音骤然拔高,配上她俏丽的、带着怒气的容颜,透着一股威严的气势。
冯氏见过无数风雨,也不会大惊小怪,此时倒是被楚微云这个孙字辈的人生生镇住。
“事情还没有查明,太夫人凭什么认定是我做了错事?同为女人,太夫人自然清楚我现在的处境,包括你在内,一个个为了自己的利益,把脏水往我身上泼,是不拿我当人吗?既然如此,你们这肮脏的侯府,我还有什么可留恋的?”楚微云声音冷厉中透着丝丝缕缕的杀气。
于氏和冯氏都被她的气势所震慑,一时说不出话来,顾清川喉咙也发了哽,有点后悔今天使了这一计了。
楚微云扫视一圈众人,道:“各位请评评理,如果最终查明我是清白的,我是否有足够的理由跟顾清川和离?”
夜景煜向宾客中几人使了个眼色。
那几人会意,立刻叫道:“和离!和离!和离!”
这种时候就怕有人挑动气氛,这几人一叫,其他人受到了感染,也看到了候府中人对楚微云的欺压,纷纷跟着振臂高呼,“和离”两个字响彻天空。
夜景煜勾了勾唇,心情十分愉快。
闻洛白看到他那表情,不禁哑然。
顾清川等人全都傻了眼!
他们设计今天的局,本来是逼着楚微云低头的,根本没到会适得其反,这下才是骑虎难下呢。
楚微云眼神嘲讽而冷傲地看着顾清川,等到众人的呼声小了,挑眉道:“顾清川,你以为如何?你若是敢赌,我定会查明真相,你若不敢赌,就要当众向我下跪,承认是你设计陷害我,从今往后在侯府,谁若再敢欺我辱我,我轻则要他一条舌头,重则要他性命,你不得阻拦,你可敢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