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急忙说道:“两位首领若愿归降,吾非但不治他们往日之罪,还愿意上奏朝廷,册封二人为官。”
为首那人满脸惊喜的说道:“若果真如此,两位头领必然愿为使君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陈懿闻言捋了捋胡须,道:“既如此,你们可持吾手书,令两位头领前来投降。”
那人略微有些迟疑,道:“两位首领肆虐边境多时,若郡守仅凭一封手书,恐怕难以消除两位首领心中之疑虑。”
陈懿眉头微皱,问道:“本官如何行事,才能显示诚意?”
那人略作沉吟,道:“吾尝闻边允、韩约皆乃金城名士,若使君派遣二人与城中名流亲往营中招降,两位首领感念使君之器重,岂有不降之理?”
陈懿闻言,面露迟疑之色。
那人继续劝道:“吾尝闻: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
“两位首领愿意投降使君,乃是看重使君乃是贤明君主,若使君不能派人隆重招降,岂不令人心寒?”
陈懿被说动,当即先安抚住几人,就派手下唤来了边允以及韩约。
二人此前皆在郡中担任官职,乃清廉能吏,为金城郡汉、胡两族所崇敬,就连身为金城郡太守的陈懿,对两人都要以礼相待。
韩约看到陈懿走了进来,起身行礼道:“不知使君唤我二人前来,所为何事?”
陈懿笑着说道:“河关、枹罕匪首王国、宋建二人,本来受北宫伯玉蛊惑参与叛乱,此时幡然悔悟,欲领麾下兵马投降,并愿与官兵共击北宫伯玉。”
“然两人肆虐金城、陇西边境久矣,虽然想要投降,却仍旧心生疑虑。”
“你二人在金城颇有名望,吾欲遣汝二人以及城中名流,携吾手令亲自前去招降王国、宋建,以示器重。”
“却是不知,两位是否愿意替吾走上一遭?”
边允、韩约闻言,皆眉头微皱。
韩约思量半晌,道:“王国、宋建二贼肆虐已久,若欲投降怎会等到今日,恐会有诈,还请使君恕罪,吾不愿前往。”
边允亦出声附和。
陈懿闻言心中大急,对着二人深深一拜,道:“此二人因北宫伯玉吞并李文侯部下,心生恐惧,知北宫伯玉并非信义之人,才起了归降之心。”
“今叛军势大,百姓遭劫,唯有策反二人,联手剿灭叛军,方能保全金城全郡百姓。”
“两位先生皆大德之人,纵入敌营贼人亦绝不敢加害。”
“还请两位先生为全郡百姓计,为我走上一遭!”
言毕,陈懿对着两人再次深深一拜。
韩约上前扶起了陈懿,道:“若吾等前去贼营,被贼人扣留,如之奈何?”
陈懿正色道:“若贼人敢扣留两位先生,吾愿亲自前往营救!”
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边允、韩约纵然心中有所疑虑,终究还是为了全郡百姓,准备以身犯险。
陈懿为了以示隆重,还召集了十数位城中有名望之人,让他们跟随边允、韩约身旁,一同前往劝降王国、宋建。
这些人本来并不愿往,不过得知边允、韩约两位名士也会前去,也都不再推迟。
就这样。
边允、韩约以及允吾城内十数人,带着金城郡守陈懿的劝降文书,前往令居县城的护羌校尉营地。
护羌校尉营地。
当王国、宋建得知,大名鼎鼎的边允、韩约两位名士前来,当即亲自出营相迎。
看着热情洋溢的两位匪首,边允、韩约也是悄悄松了口气。
这一趟,他们至少没有生命之忧。
进入营寨,双方寒暄过后,边允当即拿出了郡守陈懿的招降文书,道:“使君闻两位首领欲归顺朝廷,特遣我等前来传递文书。”
未曾想,边允话尚未说完,就被宋建挥手打断。
宋建笑着说道:“今日我要大摆宴席,迎接诸位贤才,其余诸事,一概不理。”
情况,好像有些不对劲啊。
边允、韩约两人对视,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忧虑。
果不其然。
此后数日,他们每当提及招降之事,王国、宋建就避而不谈,两人感觉不对想要辞别,却被强行留在了营中。
他们知道,自己等人已经被王国、宋建软禁了。
与此同时。
初次前去会见陈懿的那人,又带着王国、宋建的文书,来到了允吾面见陈懿。
陈懿没有看到边允、韩约等人,也没有看到王国、宋建带兵前来投降,当即心中起疑。
他出声问道:“两位先生为何没有随你返回?”
那人拜倒于地,道:“首领本以为,郡守会亲自前去招降,却只看到了边允、韩约等人,当即有些不悦,将他们暂留营中,每日好酒好肉伺候。”
“两位首领说了,郡守不亲自前往,他们并不放心投降。”
陈懿闻言大惊失色,一时不知该如何行事。
郡丞当即大怒,指着那人喝道:“贼子安敢扣押两位先生?”
他随后对着陈懿一拜,道:“此乃贼人奸计,欲赚使君前往敌营,万不可以身犯险!”
那人却是惶恐拜道:“两位首领绝无二心,不过他们只相信使君,若使君不亲自前往劝降,首领始终心中不得安宁,担心朝廷日后问罪啊。”
陈懿心乱如麻,挥退了那人,难以抉择。
没过多久,边允、韩约以及允吾城内的十余位名流被扣留在敌营之事,很快就城内传开。
那些名流的家眷,每日前来郡守府哭闹。
许多敬重边允、韩约的士人以及百姓,也都对陈懿这位郡守指指点点。
一时间,允吾陷入了混乱之中。
陈懿迫于压力,既想要救回边允、韩约等人,又想要招降王国、宋建及其麾下,就打算只身前往敌营,劝说两人投降。
郡丞劝道:“贼人并非信义之辈,反复无常,使君孤身前往恐会遭贼人加害。”
陈懿摇头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