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野间一矮小老道人自东向西而来。
一身青衫道袍似缝补多次,腰间别有一葫芦,每次轻踏之间有水声晃动。
老道人耷拉着眉头,好像极为苦闷,看着眼前幽篁丛生怪石嶙峋不由泄气般喃喃道:
“怪哉!为何铭牌指向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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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易自无上妙境中渐渐睁开眼,随后急促地喘着浊气,他于生死之间似见无穷恐怖一样,同时对自己为何依然活着无比震惊。
更令他震惊的是,自己醒来居然不是在那处诡异古刹内,而是身处另外一个地方。
此地为一洞窟,幽幽暗暗的,唯有几片莫名光亮令他能稍稍看清四周。
只见四周乱石林立骨骸堆积,更有无数残破佛道法器散落。
在其身边是一道金丝编织而成的口袋,此袋极为不凡,上面绘有山川河流、日月星辰,在口袋上方则是无数栩栩如生的飞虫走兽。
而其底部则是突兀的出现一个大洞,似有什么东西从其中破袋而出。
李易定睛看了片刻,心中一片荒诞。
貌似?
可能?
自己刚刚就是从这里面钻出来的?
还未等到李易想清楚,一阵恶风突兀从此地吹起,顿时沙尘满天,一时间迷住了眼睛。
待到李易揉搓双眼之后,接下来的一幕却让他愣在原地。
只见一百丈大肚佛陀居于中间嵌在石壁之中,面露大笑之色,一双眼睛直勾勾看着李易。
在其周边是无数身披袈裟的人影同样刻在石壁之上,祂们耸着肩表情怪异,但是无一不是阴暗侧脸带着笑容直勾勾看向李易。
祂们挂满石壁,伸出光秃的头颅裂着嘴,拥挤的挤在一起,像是密密麻麻的斑点挤满整个石壁从上而下俯视着慌乱的僧人。
其形态也不似佛陀一般端庄正坐,反而扭曲着躯体,以大佛为中心点往四处蔓延,像是受困石窟之中,又像是祂们本该如此。
而其大佛之下有一破碎石碑,上刻:
“小……雷音寺!!!”
“不可能!”
李易一瞬间似受到巨大冲击,不敢相信此方地界居然是他前世耳熟能详的西游世界!
那他之前经历的又算作什么?
西游之中可没有哪个寺庙由鼠妖所主导的!
似是陷入无穷妄念之中,李易状如疯魔,踉跄着后退,只因眼前一幕实在是冲击太大!
恰若此时恶风又起,弥尘横生!
而那镶嵌自石壁之中的千万佛陀似活过来一般,祂们扭曲着发出一阵啧啧怪笑声,伸出无穷手臂想要抓住李易。
李易四处逃窜,虚幻中的手臂扯着他的僧袍扒拉着腿脚,似有无数贪念横生。
而这时,一声沉闷低吟声响起,似千魔齐唱:
“既见未来,为何不拜?”
顿时李易如遭重击,那些虚幻的、诡异的存在发出莫名嘈杂低语,祂们抓着李易压弯了他的脊背,一点一点敲碎双腿。
李易在无边痛苦中狰狞着脸看向那浩大佛陀,似陷入无穷癫狂之中:
“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一切真实皆是虚妄!”
“佛亦不是佛!”
瞬间所有一切遁入死寂之中,那些本该存在的陷入虚无。
一声叹息声自虚无之中响起,顿时那些恐怖虚影烟消云散。
枯瘦老僧自黑暗中而来,恍若梦幻般泡影。
李易懵懂的看向那道熟悉的身影,挣扎起身疯狂大笑着:
“都是梦对吧!”
“我还在古刹内,一直都未曾出去过对不对?”
“痴儿!痴儿!”
一阵清风徐来,顿时一切有为如梦幻泡影般烟消云散。
只有李易一人木然呆立在原地,那尊大佛此刻如同蜕皮一般显露出祂真正的形态。
一尊丑恶无比的妖魔,如人一般穿着袈裟,奈何头顶之上挂着鼠头流露慈悲之色。
他彻底分不清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不明白自己到底在何地,那些经历的又是否真实存在过。
而此刻佛窟之中,一抹光亮闪烁,似是一道虚无之门。
如同千年暗室得见光明,那外面树荫婆娑,幽篁翠然。
李易发出一阵莫名笑声,似是释怀又似是忘却,缓缓转身向着光亮之处走去,只是他的步伐越来越快,越来越急。
逃一般的离开这里,连那佛窟之中最后一声叹息都未曾听到。
只听似有清风带语,整个洞窟千佛破碎,独留一言:
“莫回头……”
而李易终于得见光明,只不过这光明之中蕴含着无尽肃杀之气。
那是一片苍翠绿色,时有碎光洒落林间,引得一阵雾气袅绕,纤云升腾。
只不过,那万岭丛立之间是遍地尸骸,亮晶晶一般在光照之下熠熠生辉。
一道僧袍人影疯狂逃窜其中,惊起一片飞鸟,令人怪异的是原本光洁的头顶似杂草疯长,乌黑密发瞬间没过头顶向着腰间延伸而去。
突然遇一溪边怪石林立,那横生的杂石瞬间绊住席地的长发就此将李易绊倒在地磕在乱石中,一猛子扎进溪水中就此晕过去。
潺潺溪水载着人影不知去往何方,只有一矮小道人愁眉苦脸于下游边端坐,手中拿着一道紫色铭牌在那儿长嘘不已。
“师父啊师父,你这羽化之前还给我安排一场莫名其妙的出行。”
“只是那师叔遗骸究竟在何方呢?”
突然,道人手中铭牌紫光闪烁不已,似乎意有所指。
只见一团黑色飘絮物自上游而来,道人定睛看去,竟然是一道人影。
而人影胸口处紫光闪烁,顿时道人喜开颜笑,只是那本就愁苦的面容更加丑了。
“无量天尊,莫不是老道我精诚所至,天命如此?”
眼看着那道人影越来越近,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