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魔司内。
李易只觉得一大团阴影向着自己碾压而来,再仔细分看那一堆肉山之上顶着个细密眼缝的脑袋。
细小眼光之中流露出宛如看稀世珍宝的眼神。
一旁弯弯道人坐在太师椅子上,轻轻吹动着茶盏之中的茶水,一阵阵涟漪倾动白玉盏壁。
“朱师弟,擦擦你嘴角的哈喇子。”
“师兄啊,传说是真的?”
“真的有这样的人存在于世?”
朱道人双眸之中精光毕现,几乎要将李易全身里里外外要看个通透一般。
而李易只觉得自己如同不存片缕,全身上上下下被人看个明明白白,自是一番极度不自在。
只得拿起茶盏微抿一口茶水,来掩饰自己的不自在。
“不知,小师弟可曾有婚配亦或者有道侣?”
瞬间,李易一个不注意将口中茶水尽数喷在眼前这个笑眯眯的胖子脸上。
“咳咳——”
稍微平复一下心境,李易这才开口看着正不断擦拭脸上不知是茶水还是口水的水渍。
见到李易看了过来,朱道人并无任何责怪之意,反而依旧神采奕奕,随后一脸严肃地看向李易。
“实不相瞒,我踏入道途之前,凡尘曾有一同胞兄弟,如今膝下有一女约莫二八年华,配小师弟你是不错的。”
顿时李易如遭雷击,雷的外焦里嫩,我当你是师兄,你居然想当我的外叔父?!!
李易只得苦笑道:“实不相瞒,我一心修道,实在是无心男女之事。”
听到李易的话,朱道人瞬间就急了眼,指着弯弯道人的鼻子骂道:
“好哇,你这厮受那男不男女不女的玩意儿骚扰,如今令小师弟也想孤独终生,你们忒娘的修的什么道?寡道? ”
顿时弯弯道人脸色一变,脱口而出:“住嘴,你这货一大把年纪了怎么脾气还没改过来?!”
“呵呵,道爷我就非要说了,如今那青狐观后壁崖中闭关的玩意儿,不就是我们的好大师兄吗?”
“反正你要带小师弟回去,迟早就要见上,只不过你这老道这次跑得了吗?”
朱道人冷冷一笑,毫不给弯弯道人留任何情面,丝毫不在乎弯弯道人愈发阴沉的脸色。
弯弯道人无力反驳,只得冷哼一声。
见此场景,李易只好出来打个圆场,苦笑不得,“非是师兄原因,而是师弟我自小便是不知何处何地界之中长大,对这般男女之情概是一窍不通。”
“而如今,我等一路之上遇见了邪祟,师兄也受了伤,实在是无太多思绪去考虑这般男女之情。”
见李易出来打了个圆场,朱道人脸色这才稍微缓和一下脸色,随后冷着脸从袖口之中掏出一个白玉瓶扔给弯弯道人。
“受伤了就受伤了,还舍不下脸面来,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只见那白玉瓶之中晃荡着几粒滚圆如玉的丹药,瞬间一股浓郁的药香弥漫开来,李易只是闻此药香,便觉得全身一震。
“我这白玉丹,八百金一粒有市无价,记得挂账上!”
随后大马金刀的坐在太师椅上,端起一旁茶盏微微品味茶水。
正当此时,只见一名小厮急冲冲从外跑了进来,微微俯身在朱道人耳边细声说着什么。
啪——
瞬间,白玉茶盏跌落在地碎成一片,朱道人猛地一个起身神色大变,满脸凝重地开口道:“我知道了,你先下去,我随后就来。”
随后深吸一口气,一脸肃然地向着弯弯道人行礼。
“师兄,出事了,这次得需要你帮衬一二。”
“是白骨教!”
顿时弯弯道人手一颤,几乎差点同朱道人方才反应一般,失声道:
“白骨教?!”
李易只觉得莫名其妙,白骨教?
白骨精他倒是知道,这白骨教又是什么玩意儿。
只见弯弯道人从太师椅上起身,在大堂之中来回踱步,脸色无比凝重。
突然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看向朱道人询问道:“镇魔司上面可知此事?”
“已经传书而去,相必不日上面便派遣人来了。”
“只是,如今离我这一地最近的几个镇魔司皆是人手不足,亦不知究竟能够来多少人。”朱道人苦笑一声。
别看此地人烟聚集众多,但始终乃是大唐边界之地,自是不可能派遣众多镇魔司之人驻扎此地。
李易见此情况,自是心中好奇,于是出声询问道:“这......白骨教是.......”
只见朱道人面露凝重之色开口解释,“白骨教,乃是从西边其他国界传来的异端之教,他们信奉血肉苦累,唯有以血肉侍奉菩萨,方可去往那无边彼岸,以求普渡众生。”
李易愣了一下,如此之教宗为何和那佛门宗旨如此相像,皆是普度众生,到达苦海彼岸。
仿佛是看出李易心中所想,弯弯道人紧接着出声说道:“若仅仅只是如此,也不过是佛门之中一分支而已。”
“他们,以凡尘世人之血肉供奉于白骨菩萨,教徒自称为白骨众!”
“需取七岁以上不满十岁孩童者,刮皮取肉,中间不得使其死去,放置在白骨菩萨法坛之上,待到血流尽之后,他们......”
弯弯道人深吸一口气,随后缓缓开口:“以为血食尽数吞入腹中。”
顿时李易脸色一白,他明白了过来。
血食,和他那段暗无天地的古刹之中如出一辙。
“不仅仅如此,白骨教认为凡尘之人皆为牲畜,乃天之所弃,天弃之,自当供奉给白骨菩萨,所以我大唐境内,凡是出现白骨教者,无论男女老少皆杀无赦!”
朱道人细小的双眸之中,此刻流出近乎实质的杀机!
试问当有人将凡尘之人,当做那猪羊狗牛之类,随意可以将其杀戮,将其血肉当作血食来供奉虚无缥缈的菩萨,当是如何?
就在这时,李易突然想到方才大街之上的一幕,老乞丐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