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呼出一口气,“阿嫂安心,阿哥只是暂时晕厥,并无大事。”
闻言,妇人再止不住泪水,不顾仪态地呜呜痛哭,“你若出事,可叫我们娘俩怎么活啊!”
芸娘过去安抚,询问有没有伤药,为阿哥包扎伤口。正巧妇人无事上山采药,剩下一些,她拿到屋里交给芸娘,芸娘包扎完,道了叮嘱,妇人连连感激,几欲跪下,都被芸娘拦住,“阿嫂留下来照顾阿哥,有事再唤我。”
她出去,轻声掩了门。
院中一张石桌,四把石凳,男人坐在石凳上,月光下,黑眸漆漆,侧脸如鬼斧刀刻,硬朗不可方物。
芸娘心头砰跳,她低下眼,思量须臾,依旧控制不住悸动。
“三哥可有受伤?”她过去,与霍钊隔了一凳。
霍钊左臂微动,淡淡摇头,“无碍。”
静默一瞬,芸娘小心翼翼道:“今日是我失言之语,三哥忘了吧。”
霍钊轻笑,“你说过何话,我早已不记得了。”
芸娘压下酸楚,露出释然一笑。
……
三间房中有一条小径,天暗,月光照不到此处,柳素瓷不想见到那个男人,便躲了躲,不想听到两人一番话。
她站了会儿,外面没动静了,脚步轻动,人还未走,便见一道高大的身形堵住了出路。
“夜磨子?哪黑往哪藏。”
柳素瓷仰起脸,男人高上她一头,宽肩窄腰,一身玄色戎服在夜幕下更显肃杀。
“芸娘,小七,金子……”她低语喃喃。
霍钊挑眉,他耳力好,夜中更是听得清楚,一手叉腰,耐心地等她说完。
倏忽,柳素瓷眼眸映月,看着男人的脸,两片红唇张合,“三哥……”
她语气很轻,像自语,乌黑的眼珠却盯着霍钊的脸。
那声三哥飘若浮风,进了男人的耳。
霍钊一笑,“跟了这么久,才知道这些?”
柳素瓷停住,她一抿唇,“自然不是。”视线下移,伸手指了指男人的左臂,“我还知道你受伤了。”
夜深,他一袭玄色衣裳本是看不出来,但柳素瓷在他进院时,便注意到,他从未用过左臂。
悬崖数丈,下去费了些力气,连小七都不知道,却叫这个女人一眼察觉。霍钊嘴边浮出一丝笑意,记起多年前,山中府学那个万事要争个第一的少女。
“三哥,柳姐姐不见了!”小七在门口喊了一声,却发现石凳上也没了三哥的身影,他急得抓耳挠腮,跟着芸娘嘀咕,“芸姐姐,你不是说三哥就在这吗?”
“难不成三哥发现柳姐姐不见,去找人了?”
他叉着腰在廊庑下走来走去。
暗处,两人都听到了小七的话。
霍钊站着没动,任由小七张牙舞爪地喊。
柳素瓷将脸颊的碎发挑到耳后,月色冷淡,两人视线交汇,片刻,自然的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