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豆蔻浑身一僵,耳尖轻颤。
在她露出真实面貌的时候,绝对是没有与萧平楚打过照面的。
他为什么会认识紫游?
萧平楚虎视眈眈,挑着眉头冷笑道:“你无须思索本王为何知道是你,你得罪了墨王,墨王府与和王府的下人都对你的画像了如指掌。你还敢送上门来,真是找死。”
居然把这茬给忘了……
林豆蔻有些无奈地蹙了蹙琼鼻,低声道:“王爷,我是有苦衷的。今日我无意冒犯,请王爷放我一马。”
美人做小伏低,婀娜多姿,风情万种。
就连铁树看了都忍不住绽出花苞,她却偏生碰到了个不解风情的。
萧平楚眸光雪寒,隐隐还噙着一丝不屑。
他张口喝道:“来……唔!”
林豆蔻怎么可能让他叫来人,把自己彻底围困于此。
“人”字还未曾说出口,林豆蔻就飞身而起,以迎难而上的姿态接近了萧平楚,把一个东西塞进了萧平楚的嘴里,堵住了他的声音。
萧平楚怒道:“你竟敢对本王下毒!”
口中塞着东西,他说的话就像是软绵绵的云朵,光是分辩具体的字眼都要费些工夫。
林豆蔻微笑。
甜滋滋的味道在他的舌尖蔓延。
萧平楚一愣。
不是毒药,是糖糕?
林豆蔻拍了拍手,把手上粘着的糖糕屑拍掉。
她逛街的时候贪嘴,买了点零嘴,打算回府以后藏起来吃,现在倒好,给萧平楚做嫁衣了。
“你该知道,我确实对你没有敌意。要是我想对你下手,刚刚大可以塞你一嘴鹤顶红。”她温声道。
萧平楚冷冷地盯着她,糖糕入口即化,已经全部下了肚。
他可以确定,这糖糕的确就是小摊小贩售卖的吃食,一点古怪都没有。
“王爷,我崇敬您已久,要是您愿意的话……”林豆蔻犹豫了一下,轻启红唇,“我可以给您把脉,看看您的腿疾是否还有痊愈的希望。”
萧平楚的视线审视凉薄,他以大拇指的指腹拭去唇边的血,冷沉道:“你是真不怕本王杀了你。”
林豆蔻扪心自问,如果站在她面前的是萧吟知,她一定是会怕的。
可是,他是萧平楚。
哪怕他此时一副森冷姿态,她也知道,萧平楚是被迫反击,就像是长满了尖锐长刺的刺猬,只有在外敌接近的时候才会攻击性爆发。
所以她不怕。
她含着一抹笑,清风霁月一样美。
“王爷的院落与外界不过一墙之隔,要是王爷还想对我做什么,那我只能大喊非礼了。当今皇上崇尚名声,自然是不可能放任您轻薄良家少女,王爷,为了您好,咱们还是休战吧。”
萧平楚眉头狠狠一跳,这丫头……
“本王从未见过如此荤素不忌的良家少女。”
他咬重了最后四个字,明显是在讽刺。
林豆蔻玩心大起,存了想要反唇相讥的心思,眨眨眼睛道:“那王爷的见识少了些,其实像我这样的人有很多,只是京城风水不养人,您见不着。”
萧平楚直直地盯着她。
他的少年时代意气风发,格外潇洒,可谓是将锐意进取发挥到了极致。
无论是在战场上,还是在朝堂上,都是一骑绝尘而去的姿态。
只要是兄弟俩都在场,哪怕是先帝爷还活着,都要避其锋芒。
他这辈子看过沙漠河流,瀑布悬崖,见过无数的刀光剑影,遇了形形色色的人。
萧平楚虽不觉得自己已经是世上最有见识的人,但是从来没想到过,有人会说他的见识……太少了。
“荒唐。”他冷笑。
林豆蔻甚少见到发怒的萧平楚,只觉得哪哪都很有趣,就连他眼尾的泪痣都显得更漂亮了。
她有心再逗留一会儿,却觉得体内传来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觉。
肩头的匕首毒素,开始蔓延了。
萧平楚只见原本笑吟吟的她倏地变了脸色,沉静如水似的耷拉了嘴角,转身就跳了围墙。
“……”
这就恼了?
“来人!”萧平楚喝道。
过了好一会儿,傅晴才急急露面。
她看着院中的打斗痕迹,吓得小脸煞白。
“王爷,这……”
“怎么是你?暗卫呢?”萧平楚沉下脸。
傅晴忙福身施礼,压低声音道:“王爷,方才前面传来消息,临猗县令被墨王殿下的人抓住了,当时县令身边有几个形迹可疑的人,深挖下去才发现,那居然是楼兰人!”
萧平楚握了握轮椅手柄,心中一冷。
楼兰一直狼子野心,妄图入侵国土。
与楼兰勾结,形同通敌卖国。
确实是大事。
“墨王……身边贴心的人手不够,所以将府里的暗卫抽调了出去?”
傅晴双膝跪地,面色惨白道:“是,就是一炷香前的事情,奴婢忙于调动人手,未能及时告知您,王爷,您……您这没事吧?”
萧平楚哦了一声,嘴角勾起一丝弧度,那笑意却不曾深及眼底。
“怪不得紫游能这么自在地进出王府,跟自己的家似的。本王倒是觉得,这王府合该跟了她紫游的姓!”
“什么,紫游又出现了?”傅晴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