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豆蔻低着头，只轻声细语地应声着。
看似“嗯嗯”了半天，实则一点实际的保证都没给。
苏宛敲了敲扶手，护甲琳琅叮当。
“墨王妃，其中的利害关系，你比哀家清楚。要是你不愿意狠心些，到时候受苦受累的是你。”
林豆蔻缩了缩脖子，声如蚊呐，道：“妾身还能忍忍……”
苏宛杏眸微眯，失望道：“墨王妃，哀家把你当做自己人，你却瞻前顾后，实在是叫哀家不齿。你去后头的小佛堂跪着，看看佛，也静静心吧。”
“是，太后。”林豆蔻垂下眼睫，起身往后面走去。
又跪又跪，想来苏宛也玩不出什么新鲜花样了。
她进了佛堂，跪了下来。
观音像慈眉善目，尊贵异常。
林豆蔻望着观音像，双手合十，低声道：“菩萨，寻常我对你们尊重有加，虽谈不上相信，但是绝不肆意践踏威严。要是可以……请你们保佑我回到现代，离开这里……”
她还没跪多久，外面便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宫女走进来，冲她行礼，道：“请墨王妃娘娘移步，太后想要小睡了。”
“现在吗？”林豆蔻有些意外。
宫女上前两步，伸出手。
“是，奴婢扶您起身。”
林豆蔻“哦”了一声，从善如流地起来，她偏了偏头，心底掠过一抹疑云。
现在不过辰时出头，距离午膳还有许久，苏宛现在睡的是哪门子觉，回笼觉吗？
她往外走，暗暗留意。
慈宁宫正殿内进了个太监打扮的人，在地上半跪着，抬起脸，表情焦急，嘴唇翕动得极快。
从林豆蔻的角度看不见苏宛，只听见一声“砰”的脆响。
随后，一只瓷盘砸在地上摔了个四分五裂。
“看来太后娘娘心情不佳？”林豆蔻笑眯眯地问宫女。
宫女自是低着头，什么都不敢说。
林豆蔻不以为意，往外走去。
离开了慈宁宫，她把太后的帕子拿出来，放在眼前展开。
鹅蛋青的帕子，材质极佳，触手生温。
上面绣着八仙过海，边沿用四美迎春勾勒了金边，华丽又不显得过于繁复，尽显皇家气派。
“娘娘，这帕子有什么特殊的吗？”神针凑上前来，左看右看，“奴婢只觉得这帕子好看，却也没什么别致的了。”
林豆蔻眉头紧锁，一双娇俏的明眸分外锐利。
她把帕子对着阳光，鹅蛋青的颜色有些透明。
“苏宛是个喜欢奢华的人，帕子上绣满纹路也不够。你瞧，这帕子是不是有夹层的？”林豆蔻眼睛一亮。
神针忙去细看，还没看上两眼，又悄没声地攥了攥林豆蔻的袖口。
林豆蔻手腕一沉，立刻心领神会，不做声，把帕子悄然收起来。
下一瞬，身后便传来了一道轻声：“嫂嫂，好巧。”
林豆蔻回身，对上那张漂亮得不像话的脸，客气道：“平楚，你忙完了？”
“朝政上的事情是忙不完的，好在我是个闲人，只做我能做的便是了。”萧平楚八面玲珑，笑容盎然地道。
林豆蔻迟疑了一下，道：“太后娘娘那里……你是不是做了什么？”
萧平楚一进宫，苏宛便方寸大乱，要把不相干的人等都赶出慈宁宫，甚至连为难她也顾不上了。
实在是过于巧合。
其中没有萧平楚做推手，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