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累了一整日,林豆蔻决议好好安慰安慰自己。
她难得地大动干戈。
先是让神针去取了玫瑰花瓣来,又让定海挑了许多热水,把浴桶里撒满了玫瑰花瓣,加上新鲜制出香凝汁,登时便满室芬芳。
定海将干净的衣物挑在屏风上,便躬身退了出去,只余神针一人伺候着林豆蔻沐浴。
林豆蔻褪下外衫,内里轻薄的亵衣比朝阳还要红。
水红罗衫飘然曳地,圆润的香肩上勾着黑的发,红的绸。
红绸连着赤色肚兜,几乎揽不住她的风情。
萧吟知走到门外的时候,瞧见的便是这一幕。
他登时愣住了。
如此香艳绝伦的一幕,本该有些纵意。
可她那双冷眸生得绝美,像是两颗夜明珠镶嵌在脸上,将这份旖旎无边的娇艳收了收,使她有一种令人难以亲近的高贵矜持。
她的脸孔分明是不好看的,甚至有些狰狞,黑的黑,斑的斑。
萧吟知起初并不把她当一回事,可是看着看着,竟也逐渐看习惯了这张脸。
“哗啦——”
林豆蔻抬腿入水,眸光瞥见一道黑影。
她登时柳眉倒竖,喝道:“你是什么时候来的!登徒子啊!”
此时的她宛如一只炸了毛的小猫,毛茸茸的,虽说充满攻击性,但是当真可爱。
“王,王爷……娘娘正在沐浴……”神针行了礼,结结巴巴地道。
“本王有眼睛,看得见。”萧吟知负手而立,冷声道。
他不吝威压,神针两股战战,冲林豆蔻投去一个“您自求多福”的眼神,立刻连滚带爬地跑了。
“神针你……我以前是怎么教你的?要不畏强权,不畏强权啊……”
林豆蔻见唯一一个队友说跑就跑,把她一个人置于危难关头,勃然色变。
她抱着肩膀,整个人都缩进了水下,蒸腾的雾气把她掩盖着,花瓣红得欲滴,人也可爱极了。
萧吟知见猎心喜,站在浴桶边故意板着脸看她。
“怎么,是想本王和上次一样,把你抱出来吗?”
他也不知怎么的,只要逗逗林豆蔻,便觉得心情极好。
分明他也不是这么无聊的人,现在是被她给带坏了么?
“上次是上次……这次我是在自己的院子里面沐浴,你也要打断我吗?”林豆蔻不服气。
萧吟知蹙眉,一双凤眸微沉。
她的额角……
似乎比往前更黑了一点。
“你额头沾了灰。”他抽出帕子,要帮她擦拭。
额头那才不是灰!
是遮掩红肿的易容!
易容没有那么容易掉落,但是萧吟知是会武功的人,万一使了巧劲,也不安全。
要是易容被萧吟知擦去了,她岂不是都白忙活了?
林豆蔻内心一惊,如避蛇蝎似的往后退了退。
脊背抵在浴桶的边沿已经无处可退,她才觉有些安全感。
“王爷,你能不能先出去?若是有话要说,我现在便更衣!”她警惕地道。
萧吟知看向她,眼波里转着她看不懂的情绪,他轻声道:“本王是你的夫君,你把本王当成什么,贼子吗?”
林豆蔻气色红润,表情却是淡淡的。
“王爷,我想我们之间已经把话说清楚了。”
萧吟知噙着一丝审视,道:“相敬如宾的夫妻多得是,相敬如冰的却少见。你一意孤行,又有什么好处?”
“我曲意迎奉,又有什么好处?”林豆蔻笑盈盈地看着他。
“林豆蔻,你的心肠真硬。”萧吟知叹息,“本王处理完要事便来瞧你,你便拿这样一副冷脸对待本王。”
林豆蔻慢慢瞪大了眼睛,咦,他是在委屈吗?
这个男人,还会委屈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