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可怏怏地收回视线,用筷子夹起面前的一根青菜,低头慢吞吞地啃。
啃着啃着,这些天一直清汤寡水的委屈涌上心头。
现在其他人都在吃肉,就她在啃青菜……
豆大的眼泪突然啪嗒一声,从她低着的脸上掉了下来,掉进了白粥里。
红魂叹气:【逼狗吃素。】
露可这一哭,别人看得受不了了。
邱嘉泊叹气劝:“这是怎么了,就算要管理身材也不急嘛,露可还是挺瘦的,如果要报复,你不是想让羊儿家那两条狗咬她两口吗?这还不如咬呢。”
南枫直接霸气地把整叠葵花鸡转到她面前:“吃吧,不够再点。”
封逸言看着掉眼泪的露可,哭笑不得。
吃几筷子青菜也值得哭,小孩都不像她这样。
这群家伙也是,明明要替陆诗灵和陆哲远跟他赔罪,计划着在这餐饭把他哄高兴了,这会看到她哭就忘了。
不过他也有点心软了,语气软了很多,对大家说:“她前几天胡吃海塞的得了急性胰腺炎,这几天还在吃药。”
其他人一惊,问他怎么回事。
封逸言半是生气半是好笑地说起了露可那晚的壮举。
听到露可大半夜胡吃海塞,几人哭笑不得,但听到事件的地点在风栖园,很多人脸色都变了一变。
露可竟然被封逸言接回了家,两人现在住在一起吗。
封逸言那个领地意识那么强的家伙能容纳另一个人进他的地盘……这有点不对劲啊。
邱嘉泊扯了下嘴角,扯了个牵强的笑,语气稍稍有了些异样:“那是要控制。”
他很快调整过来,如往常那样调侃封逸言:“你这洁癖被她吐了一屋子,当时是不是恨不得杀了她?”
大家也嘻嘻哈哈起来,纷纷嘲笑露可。
露可一点没笑。
她心里的委屈有气球那么大,埋头喝着碗里的白粥,眼泪持续掉,喝眼泪泡粥。
封逸言看着低着头吃眼泪泡粥,无奈了。
“有那么想吃肉吗?”
露可抬起头看他,一双哭过的眼睛跟溪水浸泡过的玻璃蓝眼珠,清澈见底,看得人心头酸软成一片。
看来这几天是真是委屈到不行了。
“行了,再给你点份鱼汤。”
封逸言终于松口。
他对一旁有些发傻的侍应生李雪春说:“来一份拆烩鱼头汤。”
陆哲远他们听了封逸言要的汤,互相交换了个眼神,然后大家都默契地没说什么,任由露可兴高采烈破涕为笑。
很快一小碗汤被送来。
侍应生替露可掀开了盅盖。
露可一看,期待雀跃的笑凝在了唇角。
汤清澈的就像是茶泡的,里面沉着几片还没有小拇指粗的雪白鱼肉,飘着几片不知道是茶叶还是菜的东西,清汤寡水到了极致,
所有的鱼肉大概两口就能吃完。
露可僵在那里,愣愣地低头看着这份‘鱼头汤’。
其他人都像封逸言一样盯着露可的脸。
这里是他们常来的,也都吃过这里的鱼头汤,知道这里鱼头汤是什么样,就等着看露可的表情,她的表情变化实在有意思。
他们瞬间体味到封逸言的乐趣,一群,人刹那喷笑开了。
杨雨果笑得肚子疼,伸手去摸她脑袋:“哎呦喂,你怎么这么可爱啊?”
他真是笑死了。
封逸言也在笑,笑的时候眼睛冷冷斜了一眼他的手。
杨雨果条件反射的收回,心里一声卧槽。
在弥漫着欢乐的空气中,露可在笑声中两口吃完了里面的鱼肉,然后起身说去洗手间。
封逸言看了眼她手里抓着的手机,冷声:“去洗手间要拿手机?”
“哦。”
露可没说什么,放下了手机。
等露可离开包厢之后,几人凑趣。
“你管她拿不拿手机干什么?”
封逸言:“这家伙会偷点外卖,不是没干过。”
有人直接问出来,问封逸言到底什么想法,不会对露可有意思吧。
封逸言立刻呵呵笑了,像听到了什么匪夷所思的问题,不可思议问,“我是自虐狂吗,又或者有恋傻癖?”
他说,“急性胰腺炎会死人的,我只是不想她死在我家里。”
邱嘉泊:“那怎么接到家里,我们都没去过你家吧?”
杨雨果:“就是,不够意思。”
封逸言轻描淡写地说:“恋情宣布后,只有风栖园的警卫可以拦住狗仔,就当养只宠物了。”
这倒也是。
但他们还是觉得哪里不对。
南枫看向侍应生,侍应生会意,取来一尊精致白瓷酒壶以及几盏玻璃子弹杯。南枫往子弹杯里倒了杯酒。
“徐老教授亲自酿的琼花酒,我就分到这一小瓶,今天忍痛拿出来给你们尝尝。”
他把酒递给陆诗灵,还给她递了个眼神,示意她给封逸言敬一杯。
其他人也纷纷开腔帮陆诗灵,有的故意在封逸言面前骂陆诗灵,说她糊涂,有的替陆诗灵说好话,红脸白脸轮番唱。
都是发小,他们实在不想看到两人闹僵。
而且如果可以的话,他们还希望诗灵当这个官宣的假女友。
既是因为跟诗灵的交情,也为了心底的那一点私心。
万一封逸言跟露可假戏真做的话,他们是抢不过这个家伙的。
陆诗灵端着酒杯,知道不能辜负这个机会,调整面部表情想摆个可怜点的神情出来。
但一对上封逸言墨玉似的瞳眸时,她一恍神,脸上的表情没绷住,再敬酒时,更是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表情。
她可以在其他任何人面前游刃有余,唯独在他面前不行。
“……阿言,对不起,
我知道错了。”()
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