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仁帝先吃了一小口果物。
吃完,他眉头微皱。
使臣正准备发难,宣仁帝又吃了一大勺。
使臣大惊。
如此恶臭难闻的果物,这宣仁帝竟真能吃下?!
使臣环顾四周,看其他人。
一个个居然都无异常!
一位皇子轻声打趣道。
“此物根本没什么味道嘛!”
对。
就是没味道!
众人都觉得奇怪。
之前闻起来臭如茅厕的东西,现在吃起来一点味道没有,实在令人称奇!
他们还以为是自己舌头出问题。
实际上,昭华让御膳房制作的果酒,其中加了一味草药。
那草药能迅速麻痹人的舌头与鼻子,让人失去味觉。
这是昭华一早在宫门见过使臣后,提前做的准备。
她问过宋太医,才能想出这救急之法。
嘉禾不信果酒真有用。
她前世吃过这果物,什么酒水都压不下那股味道。
别人都在喝果酒时,她还是偷偷吃了蜜饯。
看身边人都若无其事地吃下,她百思不得其解。
藩国使臣同样混乱至极。
他立马端起面前的果酒,先喝一口,再吃那果物。
随后,他脸色大变,竟不顾形象地吐了出去。
众人都朝他看来。
昭华唇角轻笑,她交代过,给使臣的那杯,只是普通果酒,毕竟那果物是他们进贡的,想来应该是吃得惯吧。
没想到……
使臣压抑着被戏弄的怒火,望向昭华。
“岂有此理!启皇陛下,这果酒根本不能……”
“不能什么?”宣仁帝反问。
有人趁机质问,“使臣,你自己都吃不下的东西,却拿来进贡给我们,安的什么心!”
使臣眼珠一转,赶忙改口。
“配上果酒,无法突显此果物的香甜。是公主毁了我国进贡的心意。”
昭华委屈地起身反驳。
“父皇,儿臣冤枉!是书上这么说的……”
“书上所言就能相信吗!”使臣快言快语,针锋相对。
昭华被激怒似的,“书上还说那果物美味呢,也不可信……”
那“吗”还未出口,使臣便立即抓住这把柄。
“不可信?公主说不可信?也就是认为这果物难吃!
“好啊!公主所言,是在轻视我国进贡之物了!
“此果物乃我王亲自挑选,岂有尔等如此轻慢!
“启皇陛下,士可杀不可辱,若此事传回我国,百姓生乱,便是我王不可控的了!”
藩国使臣就是想无端挑起战乱,随便寻个借口起兵。如今还佯装受辱。
宣仁帝顿感不妙。
“使臣,稍安勿躁。”
昭华则被吓到似的,手直发抖。
“使臣所言真是毫无道理。本公主哪里觉得难吃了!分明是你无中生有,存心诬赖!即便……即便本公主方才真认为那果物难吃,那也指的是书上所述的果物,并非你这藩国进贡之物。”
“有何分别?不都是同一种吗!”使臣咄咄逼人。
“当然有了!先前使臣不是还说,不同地方栽种的同一种果物,味道也是不同的吗?
“怎么反倒来挑本公主的刺儿?”
藩国使臣没料到,射出去的矛,会被别人丢回来。
他暗自咬牙切齿。
“启皇陛下……”
“父皇!”昭华也跟着喊,声音更大。
宣仁帝出声调停。
“好了,好了。使臣,你莫要放在心上,昌平确实无意抨击你藩国进贡之物。
“昌平,你也有错。怎可对使臣如此无礼!”
宣仁帝为安抚使臣,还是罚了昭华半年的月俸。
别人都笑话她只会惹是生非。
但宣仁帝心中有明镜,深知她这次是有功,而非有过。
藩国使臣只好吃下哑巴亏。
宴会结束。
藩国使臣有意起战,宣仁帝无法再掉以轻心。
暂时送走使臣后,他便急召魏相入宫。
魏玠得知事情的来龙去脉,断言。
“君只见一鼠游荡,殊不知暗中早已鼠灾成患。
“小小藩国既有胆量挑事,说明他们早已做好备战。
“今日之祸虽解,但根源尚在。
“臣认为,为今之计,应当稳住使臣,效益利弊,使其主动休战。”
宣仁帝犹豫,“这……可能吗?他们决心引战,怎么会放弃?”
魏玠运筹帷幄,推测。
“敢举一国之力挑衅,背后必有统筹者。只要断其靠山,便能致胜,”
有他在,宣仁帝这颗心就安定了。
“好!听凭相国处置!”
魏玠出御书房后,沉思良久。
能挡住藩国使臣的刁难,不容易。
那果酒里显然被掺了东西。
昭华不通医术,怎知要掺什么?
正想着,就见她朝这边而来。
昭华也瞧见他了,但第一反应是掉头就走。
魏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