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正痛快畅聊时,突然听到敲锣声。
还有下人嚷嚷着:“不好啦!后院走水了!”
一听是失火,那闲适顿时化为惧怕。
毕竟这大火无情。
乌兰娅以救火为幌子,带着一批亲卫在后院搜人。
“着火了!都快点出来!”
他们将人都驱赶出去。
一时间,丫鬟仆人们忙乱不已。
其实只是一场人为的小火,却让后院人心惶惶。
昭华与宾客一起,待在较为安全的地方。
她注目着后院那边,希望乌兰娅能够尽快找到魏玠。
后院。
乌兰娅还真的找到了。
她强行闯入一间厢房,却见,那房里不止有魏相,还有她的夫君——七皇子。
两人没有她想象中的剑拔弩张,更像是在把酒言欢。
不过,魏相的身体不大好,脸色格外苍白。
“你冒冒失失的做什么!”七皇子不满地质问乌兰娅。
乌兰娅则盯着魏玠。
“外面失火了……”
那火很快就被扑灭。
众人虚惊一场,互相看了看,苦笑摇头。
七皇子来到宴会厅,以主人之姿态安抚道。
“让诸位受惊了,现在已经平安,继续喝,继续!”
昭华隔着人群,瞧了魏玠一眼。
见他安然无恙,她才安心,而后她就默默离开了。
不过,刚出大门,陆从追上她。
“公主,我家主子有话带到。”
陆从的脸色格外板正,“主子已从七皇妃口中得知,此次是您好心相助,想出火烧后院的法子,但往后无需您这样做。主子和七皇子已经消除误会,您也不必先小人后君子。”
最后那句,是陆从自己的意思。
七皇子误会主子与青玉姑娘有什么,都是听信了小人谗言。
至于那些不实的言论从哪儿来,想必昭华姑娘再清楚不过了。
她既然要诬害主子,又何必出面装好人。
昭华听完,面上无动于衷。
“我救人,只为求一个心安,无关其他。”
陆从听她这样说,心里莫名有气。
“主子如今病痛缠身,还会有丧命的危险!您只做这些,就当真能心安吗!”
阿莱不想让公主动摇,当即低声呵斥陆从。
“放肆!公主面前,岂容你胡言乱语!”
陆从像哭又像笑,破罐子破摔一般,隔着阿莱,对昭华道。
“主子好好一个人,变成如今这样
“难道不都是您害的吗?
“您既然这样狠,就狠心到底吧!”
昭华淡定如常,一双眼睛里毫无愧意。
“说完了吗。”
她不反驳,也不辩解。
陆从无话可说,她也就坐上马车走了。
她离去的身影那样残忍,连陆从都感到伤心。
……
昭华尽量不去想魏玠的事。
回到侯府,她收到舅舅的密信。
信上提到嘉禾。
早在几日前,嘉禾就离开楚州了。
但她并未南下回皇城,目前尚且不知她要去何处。
别人不知,昭华却能猜到。
嘉禾这个时候离开楚州,必定是去西祁找金彦云了。
和她一样,嘉禾也重生了。
而嘉禾如此费尽心思地接近金彦云,想必早就知晓他的真实身份。
昭华思忖片刻,揉了揉发酸的手腕,提笔写了封回信。
她要让舅舅派人盯紧嘉禾的动向。
次日。
乌兰娅公主登门拜访。
她很孤单,在府中过得不开心,只能来找昭华。
“昌平,你是我在天启的第一个好朋友!
“我实话告诉你吧,其实我早就后悔嫁给七皇子了。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回北凉。
“我给父王写了好几封信,他都没回。
“也不知道是不是没收到信……”
乌兰娅公主想念故国和亲人,是人之常情。
她只是没人倾诉,才会越来越痛苦。
昭华简单安慰几句,她就又开心起来,拉着昭华说了许久的话。
“昌平,虽然我也出身王宫,可我一点不习惯你们这皇室的规矩。
“明日我还得入宫给七皇子的母妃请安,少不得听她唠叨,要我生孩子。
“还是我们北凉好……”
昭华下意识问,“北凉就不用生孩子吗?”
乌兰娅笑嘻嘻地说。
“也要生。但即便生了个女儿,也能接手家业,不用非得生儿子。从前战乱的时候,死了好多男人,北凉女子还能行军打仗呢!”
说着,她又犯愁了,“哪像天启,非得生个儿子才罢休。”
“昌平,我听说你的处境也很艰难。你这胎若不是个儿子,家产都要被那些叔伯抢去了,是真的吗?”
昭华很意外,此事竟人尽皆知了吗?
而后,乌兰娅又小声道。
“昌平,你知道吗?有人说,你这腹中的孩子不是金伯侯的。”
闻此言,昭华眸色微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