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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章(1 / 2)

耶律延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再见,对面的男人判若两人,早先那些温润如玉,那些内敛沉稳,全被一团阴鸷狠戾覆盖,饶是他久经沙场多年,见了也生出几分胆寒。

本以为那人是羊脂白玉,一下子却成了粗砺难掩,却又锋利尖刻的岩石。

可惜,他早已见识过了柳潮安平日里的文雅之姿,如今再看他带着棱角的样子,便不那么习惯。

他摸不着对方意图,敛声屏气不敢开口,却见年轻男人慢慢收了狠绝的样子,渐渐恢复如常,主动问:“侯爷府上可有好酒?”

酒色财气,这些沾染了便懦弱的东西,从来都是成事大忌,可他今日却主动攀谈,又讨酒喝,耶律延本不定的心便更加慌乱。

这个男人从不按套路出牌,这次又想要什么。

他如履如临,小声回复,“大人若想要,老夫自有好酒。”说着,才向后吩咐,“来人,上好酒。”

柳潮安倒像是知道他所思所想一样,他绝非贪杯的人,更不会喝酒误事,今日之所以喝酒,不过是自己太紧绷了,像一根弦,再紧一紧便会断掉。

柳潮安执杯嗅了一下,却滴酒未沾,又道,“我本门无杂宾,那日也知侯爷有结交之意,只不知今天这杯酒,你我喝得喝不得?”

他退了一步,便也要耶律延一份诚意。

耶律延也不再拖延,与人使了个眼色,下人便把个早备好的密折呈上来。

他向柳潮安身前一推,手却不舍,一只大掌覆在上面,其言再出,便多了几分底气,“说了有一份大礼,老夫绝不食言!”

柳潮安却一动不动,就好像他今日前来不过是讨一杯薄酒,叙一番家常。

他若无其事地扫过去,见那人掌下微微颤抖,避也避不过他之眼,语气不屑道,“侯爷手上的东西,只怕我也有。”

耶律延这回却是笑着回他,“大人手上的不过是胡轩近半年的流水账目……”

他知道胡轩,自然也清楚胡轩能知晓多少内幕。

而后沉吟不语,柳潮安也不着急催促,只幽幽地说:“持盈保泰,才是侯爷的归宿。”

这话像一把剑直插耶律延心底,若不是各怀心思,他陡然真的生出几分想要结交朋友的心意,这样玲珑的人,说话明白,办事也不累,人间难得。

覆水难收,他叹气认命道,“这里面有他多年来所有罪证,足以……”

他想说,可杀可剐,但毕竟王云生追随自己多年,无功劳也有苦劳,一时心慈,终究还是不忍出口。

当日那一局棋,他终于想出了终局,可惜,柳潮安大约已经不会在乎了。

他甚至想倾心相告,他和他一样,没什么不同,都不过是陛下棋盘上的一枚棋子。

驾驭男人为她冲锋陷阵,为她谋得天下,一个女人最大的成功莫过于此。

而柳潮安知道吗?又或者聪明反被聪明误。心里的话他不敢说,也有些阴险地故意不去提醒,甚至他忽然有些好奇柳潮安的结局。

失了王云生,如同自断臂膀,彻骨之痛可想而知,他却只能简简单单说道,“陛下可以此证定罪。”

柳潮安满意地点点头,得寸进尺一般,故意说道,“侯爷既有诚意,我柳潮安自然也有回赠。”

耶律延身子一抖,倒不因他话说的不明不白,只因男子带着青色胡茬的唇边竟无一丝一毫的笑意,直看的人发寒。

“侯爷可想成为定远公?”

他说的条件那样诱惑人,可耶律延却从话语里听出端倪,诱饵不是平白无故就能吃到的。

果不其然,他又说:“侯爷的一念之差,便能决定这杯酒今日是喝得还是喝不得。”

“你,想要什么?”

他要什么?陛下又要什么?

柳潮安不答反问,“侯爷想要什么?”

柳潮安心想,不论如何,得让他们这一群人抽筋、剥骨、敲髓、涸血才肯罢休。

耶律延如同被喂了迷魂汤,呆呆道,“要我一家满门久安。”

久安,长长久久,辈辈繁衍,代代平安。

“好。”柳潮安这次答得干脆利落,一手执杯,一手却手指一下下敲着桌面,“我若答应侯爷,侯爷可愿拿东西来交换?”

他忽想起她对着凤知诺说的话,他和她原就是同一类人,对敌人绝不留情。

耶律延似觉得有双无形的手正辖住他脖颈,让他呼吸不能,却又反抗不得,只能任人宰割,与其惶惶不可终日,不如以滥为滥得了,“大人要什么?”

“侯爷的二十万兵马。”他停下敲着的手指,说的极其坦然,如同讨要的不过是一兵一卒。

“嘶”耶律延不知怎的咬了唇边肉,抽痛本能地想向后退,却终究还是无路可退。

柳潮安既敢说,陛下必是义无反顾,王云生已成定局,贺兰彦之兵马大增,杜海华又久久留京不走,这已是留有防备,他若不允,以他一人之力对抗几方兵马,恐没有胜算。

前后为难之时,却听对面的人又问,“侯爷,不想想高家列祖列宗了?”

耶律延大惊失色,难道他连这个都知道?

悬剑而信,当初在祖宗面前的誓言还在,只是对面的男人究竟是人是神,是鬼是妖,真的能把人心看破。

“你查老夫?”

柳潮安若要治一个人,必是要清楚这人的来历,耶律延本是汉人,原本姓高,逃荒去了冰图,给耶律一家做工。

耶律家是当地世家大族,到了那一辈却只有一个小姐,只能挑个女婿入赘,男人得改名换姓,生了孩子也要姓耶律家的姓氏,只到了第三代上才能改为原姓,叫三代还宗。

如今,耶律延家孙子刚刚落地,他急着改回原姓,也急需这爵位沿袭。

柳潮安哪给他犹豫的机会,不待耶律延恢复神智,催促道,“侯爷,这杯酒咱们喝还是不喝?”

“喝。”一个字说来容易,说完却是苦不堪言,耶律延苦着脸,艰难举杯,终究还是没有忍住,苦笑道,“陛下全盘皆是棋啊!”

却见对面的年轻男子手腕上一顿,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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