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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0 章(1 / 2)

比起北方,南旻的天气居然还是暖和的,树木葱茏,绿意盈盈。

深宫之中,人影寥寥。有几个小太监趁着无人看管,凑到一起闲聊。

有人问:“宫里新进的是哪几家的?”

“你还不知道呢,此次是宁城王妃做的主,蒋、文、薛、许、方,几大家各送了族中适龄的嫡女入宫。”

“这几家何止是屹立三代啊,都是百年的大家。”

“可说不是,虽说都是好的,可若是咱们这位爷看不入眼也是白搭。”

“那是自然,陛下登基几个月也不进后宫……”

近身侍奉的总管大太监汪林吓得不轻,在背后喝道,“这也是你们能说的?”

心里却想,真是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背后议论陛下,也不摸摸脖子上有几个脑袋。

待地下几人抖着求饶退下,他才摸摸自己的脑袋,自己怕也是不要脑袋了才会劝陛下进后宫的门,没想到刚进门就听到这些。

他当了半辈子的奴才,以为自己是个明白人,可如今却也不敢说大话了。

后宫乱,乱在争斗,他一向认为只要这后宫不暗相争斗就会天下太平。

可谁想,如今这宫里倒是安生,一潭死水一般,没有争宠算计,更没有倾轧斗争,只因皇上根本就不入后宫。

都说嫔妃争斗是无病呻吟,可要斗也得有皇帝这副药引子。

他也摸不透新帝是怎么想的,战战兢兢往上看,果见男子面沉似水,半晌才发问:“内宫有几人?”

汪林一愣,这才明白这几人指的是谁,忙回:“回陛下,加上新近入宫的共六人,除一位婕妤,其余皆无品级,都等着陛下过目后再定夺。”

说完,看着上面的表情,心道:这是连有几个人都忘了不成?

可见,这一位除了政事竟什么都不入心。

自古以来就怕君王骄奢淫逸,贪图享乐,可这一位何止是不恋美色,是根本就不在意宫中有多少女人,也不对,他是根本就不入后宫,天天睡在勤政殿里。

如今在的几位美人的家里都是背景显赫,于今上登基出过力,皆是有从龙之功的。

前朝后宫历来如此,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前朝入仕,后宫进位。

世家的插手的事以这两桩事为主,却又不仅限于这两桩。

百年望族,簪缨不绝,这位唯一有封号的苏婕妤便是离南苏家的女儿,哥哥是大将军苏望,堂姐不是旁人,正是江承宇正妃,姊妹俩在南旻可称得上双姝,家世样貌出众,这封号也是江承宇临终前逼着柳潮安立的。

当时柳潮安一面应对江淮晨党羽,一面亲历兄长辞世,一边焦头烂额,一边透彻心扉,哪还顾得上谁家的女儿啊。

可开国功臣,勋贵之后,这样的人安置了,只要前朝不乱,后宫便不倒。

柳潮安主动问:“宁城王妃是住风仙宫?”

汪林一愣,忙回:“回陛下,正是。”

内宫中,江承宇遗孀还在,柳潮安追封江承宇为宁成王,如今宁成王妃被他养在内宫中,但与当今皇帝的后妃们不在一个方向。

柳潮安抬手道,“前面带路,去风仙宫。”

“是。”汪林躬身道,心里倒明白了,怪不得今日陛下这么轻易就同意入后宫,却原来想见的不是嫔妃,而是这位长兄遗孀。

凤仙宫里,宁城王妃苏氏正燃香抄写一卷地藏经,经文写好了是要敬在佛前为江承宇超度的。

仅剩几字,她却没来由地一阵心悸,好好的一笔便歪了。

她蹙眉不悦,正要撕了,就听人报,“陛下到。”

经卷失手飘落,恰落在柳潮安脚下。

“嫂嫂近日可好?”他弯腰捡起,却也避过宁城王妃苏氏的行礼,“嫂嫂不必大礼,你我还如当初那般就好。

苏氏一愣,缓缓抬眼又垂下,试探道,“六郎快请坐。”

六郎,两字足见亲近。

柳潮安如今无父无母,无兄无弟,长嫂如母,苏氏亲自奉茶,忍不住劝他,“六郎,你哥哥这一辈子都盼着你兴盛南旻,可成家才能立业,他更盼你子嗣绵延。他和我……没留下孩儿,你得为南旻基业长远着想,生儿育女,传宗接代,若是柳妃娘娘在世,也会如此劝你。”

柳潮安无声的笑,“皇嫂,哥哥重情,才只有嫂嫂一人常伴身边。你身居宫中多年,也看透了内宫争斗,若是天天看一群女人明争暗斗,还不如没有……”

“六郎,你为一国之君,可不敢如此说。”苏氏骇然道,脸色吓得一白。

她丈夫是自幼被人下毒,不能绵延子嗣,柳潮安年轻健壮怎么生了这么个寡欲的念头。

柳潮安低头不语,久久才远望绵延不绝的宫墙,这其间幽禁了不知多少女人的青春,不然母妃也不会拼命逃出去,可惜,就算逃出去也终究躲不过别人的黑手。

“结缔姻缘,是结两姓之好,从此两家风雨同舟舟,甘苦与共。”苏氏又道。

他就知道,她的脑子里存的不过是家族的命运。

各门贵女,大约也都是这样想的。

柳潮安望着她,她受尽委屈,却又再拉着家里的姊妹再进这牢笼,重蹈她的覆辙,他眼睛一暗,他怎么就忘了呢?

她是世家的女儿,生来注定要为世家付出,为世家而活。

世家之间的争斗从未间断,可若是出了动荡局势,有人要伤各家的根本,各家又是本能地联合对外。

“嫂嫂,有一些事,我是做定了!”

其实,他想问,“忘了皇兄是怎么死的了?”

虽然是江淮晨用毒不假,但,若不是几个家族坐视不管,任由他窃国夺位,又怎么会置江承宇于死地?

他们是做惯了墙头草,岂止是一句独善其身可了。

他们虽不杀伯仁却也手沾鲜血,看似不做恶多端,却是恶人的帮凶。

朱门绣户,百年之身,可高楼起,地下的地基是何人的鲜血祭奠。

他收敛尸骨,不计前嫌,可不代表他心中不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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