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朱式毅也太不是人了。”
“听说之前姜氏的大公子还打算把姜晓泉许配给他，后来这事……你们也有听说过吧，反正氏不了了之了。”
“中间出什么事了？”
“就是曹总那个最小的弟弟举办的晚宴。你没听说过吗？曹家因为这事，都跟朱家生疏了不少。”
“什么事？我这几个月忙着搞一个项目，现在还没落定呢，真没时间去打听这些新鲜事。”
“……”
窃窃私语的声音不断传来，话题的中心都是曹家姐弟和朱式毅、“姜晓泉”。
胡晓珺听了一会，深深低下头。
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让她感到一阵头晕目眩。
更让她觉得心惊的，是她居然生出了几分庆幸——大家讨论的重点是朱式毅和“姜晓泉”之间的纠葛，连他们几年前退婚的事都被重新拿出来说。
几次有人想把话题转到她身上，都被胡总四两拨千斤的岔开话题。
胡晓珺听着他们说话的声音，心里想着跟朱式毅的过往种种，默默流了一会眼泪，倒也慢慢不再哭了。
她转过身，双手抱住胡总，把头埋进爸爸的胸膛里。
胡总拍拍她的后背，有些无奈又带着心疼说：“实在是对不起了，诸位，我得看看能不能先离开。”
众人看着树袋熊一样抱住他的胡晓珺，都表示理解。
胡晓珺却抬起头，脸上的妆有点花，声音仍带着哽咽，语气却显得生硬而倔强：“不，我要留在这里看到最后！”
“…你，你！唉。”胡总苦笑着摇头，“那就留下吧，正好让你好好看清楚，那朱式毅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
与此同时，李秘书挤了过来。他看了焦点中心，低声问连霏：“跟那位胡小姐有关？”
不只是他，很多人都猜到朱式毅今晚会有此一劫，跟“姜晓泉”脱不了关系。没看“她”就坐在曹瑛毓身边，曹瑛毓去处理朱式毅的事时，还特地留下了助理照顾她？
李秘书细细回想他跟“姜晓泉”的接触，以及他们来到这场晚会后发生的事，他直觉问题可能不是出在朱式毅自己身上。
朱式毅就算有问题，以他家“二小姐”现在那懒洋洋的性格，多半会更倾向于继续观察。
朱式毅到底混迹富N代圈子多年，他手头的人脉和资源还是不少的，“二小姐”现在还愿意偶尔搭理他，无非是看中了这一点。
而今晚主动来找“姜晓泉”的人，除了朱式毅，就是胡晓珺和她的小姐妹。
胡晓珺小姐妹们刚才闹的那一场，李秘书也远远看到了。正因为“姜晓泉”很快平息了骚动，他也就没有急着赶回来。
连霏语气淡淡：“如果她没闹到我面前，我恐怕也想不到这一出。”
她会想别的法子搭上曹瑛毓这条线。
朱式毅那边的人脉和资源，她还没有完全打听清楚。贸然行动并不合适。
只是，在胡晓珺出现后，连霏就意识到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李秘书听着曹瑛毓和曹旻毓的先后发言，期间夹杂着年轻孕妇的呜咽声，还有她哭腔浓重的控诉，露出了点点笑意：“曹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这场慈善晚会的捐款目标是弱势群体，而那个孕妇确实立身不正，可朱式毅却正好把她的父母都弄进了医院。
曹瑛毓和曹旻毓也在极力把话题往这方面引导。孕妇和豪门公子朱式毅，这两人将作为这场晚会结束前的爆炸新闻，再一次让这个全程直播的晚会登上热搜。
至少未来几天里，曹家和慈善晚会都将成为大众焦点。
这是个极好的机会，曹家可以借此进一步推动他们在年轻人群体中的知名度，又以曹瑛毓和曹旻毓的“三观正”来迎和主流，朱式毅将成为他们的对照组，扩大他们的影响力。
就算朱式毅是曹万毓的朋友，也不可能让他们有丝毫的犹豫。
说到底，曹万毓只是曹家姐弟最小的弟弟。
他羽翼不丰，又不接触家族事业，只是曹家一个边缘的闲人，曹瑛毓姐弟绝不会因为顾及他的面子，而选择圆场放过这次好机会的。
“是要多谢姜二小姐提供这次机会。”
李秘书闻声看去，是曹瑛毓的助理之一。她说：“当然，还要多谢姜部长把参加这次晚会的机会，让给姜二小姐。”
李秘书露出客气的笑容，“也得感谢两位曹总没有因为一些传闻，而将我们拒之门外。”
“来者是客。如果能得到某些的眼缘，更是皆大欢喜的好事。”
“……”
两人低声寒暄起来。
连霏识趣的后退几步，给他们留出交谈的空间。
正好也有人对她很感兴趣，凑过来低声找她说话。
连霏迅速把对方的脸和身份对上号，笑盈盈应付着对方。
她本没想在这里对朱式毅动手的。只是，朱式毅正好撞上来了而已。
一个曹万毓就能让朱家拔高一个层次，开始对曾经同一战线的好伙伴、姜家嫌弃万分，指手画脚管理层人选。
如果她能搞定曹瑛毓呢？
或许，她不止能进入姜氏的管理层。
连霏冷眼看着朱式毅的瞠目结舌和狼狈。
他大概是头一次被人这么找上门来，而且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被责难，完全没有任何应对的经验，因而做出了错误的选择。
如果他这时候拿出一点好男人的风范，好好表演一番，多少还能挽救一点他的名声。
可在最该奉献出毕生演技的地方，他不仅挥开了那个孕妇，还眼睁睁看着最好的时机溜走。
而接下来，曹瑛毓姐弟根本不会再给他任何机会。
这里本身就是曹家主办的慈善晚会，那位年轻的孕妇是存在一点问题，却不妨碍她作为弱势群体的本质。
孕妇、加上她自爆的早就跟朱式毅谈好价格，还有她那还在急救室抢救的父母，如此庞大的舆论压下来，朱家唯有放弃朱式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