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小佳小心翼翼地道:“师父(),您和师娘吵架啦?
……不能够啊(),师父就算有心吵也没那脑子呀。
荆无命漠然地道:“没有。”
他只不过是某一天早上醒来,突然发现老婆不见了而已。
老婆不仅不见了,还留了一封信给他,信上的内容倒是也很简短,只有一句话。
“你来追我呀,如果你能追到我,我就让你对我做任何你想做的事~”
荆无命面无表情地盯着那张信笺看,看了很久很久,久到好似那张纸都快被他吞吃入腹。
他似乎能想到她写这封信的时候,脸上露出的那种得意表情。
荆无命忽然冷冷地笑了,慢慢地把信笺折起来,塞进了自己的衣襟,贴着心口的位置,然后拿起剑就消失了……等玲玲过来的时候,就发现罗园的主人已经不见了。
玲玲:“…………”
玲玲摊手,见怪不怪。
荆无命慢慢地走在路上。
出来混江湖嘛,总不至于几个月就回家一次,所以,荆无命已经差不多大半年没见自己的徒弟了,他看上去还是那么冷漠,似乎并不是很关心徒弟瘦了没、有没有受伤之类的问题。
路小佳乖巧地跟在师父身边。
荆无命停住,冷冷扫他一眼,道:“你没有事情可以干?”
路小佳:“…………”
路小佳忍不住吃了一颗花生,说:“最近没生意,淡季,真奇怪,因为快过年了大家都不想见血么?”
荆无命:“…………”
荆无命闭上了嘴,不再看他,慢慢走掉了。
瞧着师父的背影,路小佳心想:愚蠢的师父似乎又被师娘玩弄于鼓掌之间了……
他又抛起一粒花生,落入嘴中慢慢咀嚼,慢悠悠地朝着反方向走了。
——师父似乎在忙着找师娘,并没有闲工夫搭理他,路小佳与荆无命相处了十八年,当然很明白怎么和他奇奇怪怪的师父相处,这种时候,放他一个人就好了,不要凑上去。
他就是在这时候被马芳铃找到的。
十万两银票,四大恒钱庄,保证十足兑现。
杀一个人,一个叫傅红雪的人。这傅红雪十八岁、男性、使刀、刀很快,完美符合了路小佳的一切杀人条件。
路小佳的脸上浮起了那种奇异而冷酷的笑意。
***
边城的风声永远都带着呜呜的呼号,边城的风中永远都带着卷不完的风沙。
边城就是黄沙的颜色,刚刚刮过一场沙尘暴,地上、屋顶、还有边城为数不多的植物上,都蒙上了一层黯淡的黄沙,杂货铺、胭脂铺、还有布庄,才将将地打开门。
胭脂铺和布庄的掌柜的都耷拉着眼皮,无精打采的。
——他们也的确无精打采,因为他们这地方的大主顾本来就不多,指望着万马堂春天的选马会来
() 一批江湖客,平常的时候,就是等着万马堂的大小姐和三姨来买东西,结果现在,三老板出事,大小姐失踪,三姨也不晓得去哪里了。
少了固定的大主顾,能高兴的起来才怪。
结果还有个长得白净秀气的少年问东问西的……
这少年也是前几天才出现在边城的,因为长得很好看,行为又怪怪的,现在边城上下谁都看他很眼熟。
这少年浑身上下和懒筋被抽了一样,走路七扭八歪,不好好走,又觉得逛街很有意思似的,明明都困得开始打哈欠了,还是东跑跑、西看看,对自己瞧见的每一个人都感兴趣,都想上前搭两句话。
其实英俊漂亮的年轻人,谁都喜欢的,但是在这个时候上门,就不那么讨喜了。
脂粉铺的老板板着脸。
这叫叶开的少年微笑着看了他很久,脂粉铺老板的脸也板了很久。
叶开忽然道:“你看起来实在不像是脂粉铺的老板。”
脂粉铺老板忍不住道:“那我像什么?”
叶开笑道:“像棺材铺老板。”
脂粉铺老板:“…………”
叶开好像格外不识趣,继续笑道:“因为只有棺材铺的老板,笑脸迎人才会被打扁头。”
脂粉铺老板板着脸道:“我只对女人笑脸相迎。”
叶开有点好奇似得问:“为什么?”
脂粉铺老板道:“因为女人才会买我的东西。”
叶开笑了。
叶开道:“那你或许更该对我笑一笑。”
脂粉铺老板冷笑道:“你又不是女人。”
叶开笑得很神秘:“你怎么知道?你又没脱了我的裤子看过。”
脂粉铺老板:“…………”
脂粉铺老板悚然:“你是女人?!”
叶开悠然道:“我说了,你又没脱了我裤子看过……好啦,你这里的东西,我都要了。”
他的手里忽然有什么东西飞起,在手里连着翻了十几个俏花样,落在柜台上时,脂粉铺老板才发现,原来那是一枚金豆子!
老板:“!!!”
老板立刻换上了笑脸:“客官想要什么粉?咱们这里没有铅粉的,都是紫茉莉花种做的珠粉。”
叶开笑而不语,矜持地点了点头。
老板赶紧给叶开包上,叶开随意地与这老板攀谈着,他长得好、性格嘛……只要他想让人觉得他亲切,那很少有人会讨厌他的,这老板的话匣子便无形之中被打开了,说起了万马堂的大小姐马芳铃。
马芳铃叶开来的第一天就见过了,是个骄纵大小姐,只是她爹死后,她的日子相比也不好过。
叶开没多说话,只是微笑着听老板讲。
老板却忽然道:“诶……大小姐?”
叶开转身,就瞧见了马芳铃。
马芳铃没有穿一席红色,她穿着白色的麻衣,这是守孝的装扮,她的头发上很素净、只插了一只银钗子。
她的面上全无表情,双眸中却燃烧着仇恨的火焰。
她正站在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