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自家小姐更不淡定的是表公子。
毕竟他的衣裳和亵裤都被方叶蕊攥着捂在脑袋上呢。
“看什么看?!”表公子浑身上下光溜溜的,气急败坏:“滚!都给我滚!”
众人呼啦一下子应声“滚”了。
不过,消息永远比人“滚”的更快。
“我只当她是至纯至孝,一门心思挂记着祖母。”侯清佩皱起眉头,嫌弃道:“谁料想却是借着诵经祈福的名头,躲在祠堂里干这种见不得人的事。”
当着方家列祖列宗的牌位与男子鬼混,侯清佩想想都觉得膈应。
“你们说,之前方家祠堂闹贼那事儿,会不会也有蹊跷?”冯丽姝平时脑子木,这会儿倒是灵光乍现。
“谁知道呢?”陈萱哼了一声,满面不屑。
“难道还能真如她说的那般,誓死不从,非要做个贞洁烈女?”
几人想起彼时方叶蕊信誓旦旦,说自己如何在贼人面前欲要自戕以保清白,又羞愤难耐毅然投湖……
不觉好笑。
清白?骗鬼呢!
“说不定那贼都是她自己勾进府去的。”陈萱嘴上刻薄,说话素来不留余地。
几人心领神会,相顾嘻笑。
骆云宁皱着眉头咳了两声。
这种男盗女娼的事儿,她听着都觉得污了耳朵。
“咱们不说这个。好花好景的,提这些腌臜事做什么?”侯清佩好不容易忍住笑,拿绢帕扑了扑笑得赤红的面颊。
“话说那个‘沈宛曈’,后来怎么样了?”她不知道那女子
的名姓,只得仍以“沈宛曈”来称呼。
“听说不辞而别,不知去向。”
“什么不辞而别,分明是畏惧脱逃。你们想想,这可是冒认官亲,若是让府衙捉住了,有她受的。”
“说不定这会儿正寝食难安,惶惶不可终日呢。”
……
话题兜兜绕绕一圈,终于又回归“正题”。
……
月色如水。
初夏的夜晚,端的是清朗美好。
兔灯乖顺地偎在窗旁,一双圆溜溜的兔眼闪闪发亮。
有琴声自屋中传出,悠扬婉转,清越不绝,如同潺潺流淌的溪水,将夜色妆点的分外柔和。
余音绕梁。
明欣抚住琴弦,轻轻叹了口气。
吱呀一声,门开了。
“你是不是有心事?”江沅掩上房门,走到明欣身旁坐下。
她平时洒脱不羁,可并不粗心。
今晚满桌饭菜,明欣没吃几口就放下筷子,只喝了两杯前些日从五龙山带回来的青梅酒。
琴声里似是也有愁思。
江沅不会品茗赏琴,这些风雅之事素来与她无缘。但她听明欣弹曲听得多了,隐隐约约也能从曲声中分辨出不同的意味。
“没有的事,阿沅不要多想。”明欣温婉笑笑,探手把江沅鬓旁的碎发理到耳后。
“真的?”江沅眨眨眼睛,将信将疑。
她随手在琴弦上拨弄一下,“桃渔”琴受惊了似的,立马回应给她一声刺耳的怪响。
江沅:……
“当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明欣笑着拉过她的手握在掌心:“与
阿沅在一起,日日都好,哪里有什么心事。”
那笑容温婉明丽,不知不觉便抚平了江沅心中的疑虑。
“嗯。”她瞬时高兴起来,伏在明欣肩上胡乱蹭蹭:“没有心事就好。”
一扭头,江沅又看见旁边桌上的青梅酒。
“要不要我去热些点心来?”
“不用,我不饿。”
“酒只能解乏,又不能饱肚子。”江沅皱起眉头。
这青梅酒她还是喝不惯。清酒、烈酒她都能喝,唯独喝不来这种酸酒。
江沅的头发软,发丝轻轻扫过明欣的颈间,痒痒的。
“我只偶尔喝两杯。”明欣笑笑,轻轻推开江沅:“对了,有件事要拜托阿沅。”
她走到五斗柜旁,拉开屉子取了张笺纸出来。
“你明日到城中去,顺路替我带几付药。”
说罢,她把笺纸递到江沅手里。
听说要抓药,江沅一下子紧张起来。
“你哪里不舒服?是不是着了风寒?”她握住明欣的手,又凑过去贴贴前额。
“没什么要紧的,你别担心。”明欣反过来宽慰她:“不过是最近身子有些乏累,胃口不好罢了。”
江沅把笺纸展开看看。
娟秀字迹映入眼帘。字她差不多都认识,只是不知道这上面列的是些什么药。
若是甘弈在旁边就好了。她忍不住想。生病的时候,那庸医开的药是真管用。
“都是些补气开胃的药。”不待她看完,明欣便又把笺纸折起:“收好,别弄丢了。”
“放心吧。”江沅收
起笺纸。
一夜无梦。
翌日。
天清气朗,是个好天气。
早饭刚端上桌,便听得院外有人敲门。
“是我。”清脆的声音很是耳熟。
江沅打开院门,钱宝儿先往她手里塞了几壶青梅酒。
“上回我见着欣儿喜欢这酒,今日便顺路送些过来。”
钱宝儿前脚走进院子,花晴后脚也跟了进来。
“我顺路来看看明姑娘。”
江沅:……
“你们还没吃早饭吧?”明欣把两人迎进屋:“来得正好。”
她给两人添了碗筷。
杏仁粥,刚出笼的点心,还有几碟小菜。虽是简单,可看着清爽,尝起来齿颊留香。
“明姑娘不光人长的美,厨艺也了得。”花晴不吝夸赞。
“你们若是喜欢,便常来这院里做客。”明欣说道。
她现在也跟江沅一样,与这帮“山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