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涂山红红不解。
“没什么……”苏名讪讪一笑,说:“你就当我脑子抽了吧。”
确实是抽了,怎么就说出秒速五厘米这种莫名其妙的话。
没关系,脑子抽了我也爱……涂山红红想了想,还是没说出来。
五百年来,除去为苏苏奔波以及守护涂山的百年,多的时间,她都在漫无目的地漂流在圈内各地,偶尔遇见一个相貌相似的男子,就会愣神许久。
但,她知道,那都不是他。
累了,就回涂山陪陪苏苏,在那片似乎永不枯萎的依米花丛中躺下睡觉,去藏书阁他爱坐的角度坐着看书,以及他常年在苦情树下躺着的位置抱坐着发呆……
想走了,却总是会被苏苏缠着。
他走后,能让她动摇的,只有苏苏。
她就像一抹没有归宿的游魂,涂山似乎都没法牵住她,唯独他留下的地方和他们的孩子,能短暂的扯着她,让她能感觉自己还活着……
“莫哭……”
少年伸手拭去她莫名流出的泪,然后揉了揉她的脑袋,就像她还小的时候一般,柔声道:“我这不是回来了嘛。”
少年终究还是容易被她牵动心弦。
他的徒儿,长大了,变强了,唯一不好的就是,会哭,他很少见她哭。
嗯,微红的眼尾,看起来很可怜、很让人怜惜,让他想起了凤栖走时的样子,诶,奇怪,凤栖是谁?
苏名没去细想。
“说实话,我其实也不知道我算不算你师父。”
他收回手,指了指自己的脑壳,无奈一笑:“毕竟,我的记忆和你的记忆,还有那些画面,都对不上。”
她的记忆里,他是爱她的。
他的记忆里,他是爱她的。
“你是。”涂山红红倔得很,一字一顿,语气很犟:“你就是我师父。”
苏名微微一笑,颔首道:“呵呵,倒也是。”
他再次转过头,看向美如画的苦情树,轻声道:“那,陪我一起看景吧?”
相较前世的陪伴,这一世,他或许陪不了她多久,趁着有时间,带她一起看景吧。
涂山红红怔了一下,红着眼应道:“好。”
师父是师父,但却是那个把她当徒儿的师父,而不是那个至死都喜欢着她、爱着她的师父,最后一刻都在呢喃叮嘱她要‘好好的’师父。
她,早就知道了……
……
白月初蹲在台阶上,嗦着五彩棒,不厌其烦地问:“小蠢货,苏名真的是你爹?”
坐在他旁边晃着小脚,正自顾自翻花绳的涂山苏苏闻言,也不厌其烦地再次点头,“是。”
如果不是爹娘要二人空间,她才不会走呢……
白月初拿出五彩棒,后知后觉的倒吸一口凉气:“嘶……”
这不完犊子了!人家把我当兄弟,我却想泡人家女儿……
以后喊啥?
岳父在上,请受小婿一拜?
“啪!”
白月初一拍面门,直觉得五彩棒都不香了。
涂山苏苏手中动作一顿,俏声地心疼道:“道士哥哥不要打自己的脸,很痛的。”
道士哥哥好笨啊……
“哦……”白月初面无表情的把五彩棒再度塞进嘴里。
过了一会儿,涂山苏苏把翻好的花绳呈现给他看,一脸喜色:“道士哥哥你看!好不好看?”
趴在台阶下面小憩的赤瞳兔不着痕迹的睨了一眼,旋即,又不着痕迹的摇了摇头。
白月初瞥了一眼,淡淡的评价道:“还行,一般般。”
涂山苏苏面色一垮,脑袋一耷拉,“唔……”
“也就世界第一而已。”
涂山苏苏精神一振:“真的吗?”
“嘎嘣~”
白月初咬碎棒棒糖,伸手揉揉她的脑袋,蠢货,当然是假的啦~
嘴上却说:“真的。”
“有眼光!”
白月初循声望去,斜仰起头,便看见一衫白衣、一头及腰长发,脸上挂着淡淡笑容的少年,不由吐槽道:“哟,这不是涂山之皇吗?还真是人模狗样啊。”
闻言,少年面色一沉,不由分说地上手扯掉白月初的束缚之物。
白月初束起的辫子化作一头与少年无异的及腰长发,口里急喊:“哎!你干嘛……”
一边喊一边伸手欲夺回束发之物。
苏名丢掉手里的不明物体,呵呵一笑不做回答。
小样,跟我斗。
“爹。”涂山苏苏跟苏名打了招呼后,便丢掉花绳,一脸惊喜地扑向跟在他身后的涂山红红怀里,撒娇似地蹭了蹭,“娘!”
“我在。”
听见涂山苏苏喊娘,涂山红红就知道自家女儿已经想起了不少记忆,再次,也是偏后面的记忆。
总之,跟着白月初迟早能想起来,是好消息就对了。
“有猫病啊……”
白月初捡起束发,把披散的长发束好,然后围着脖子转几圈,还拍了拍,打理好,顺口问道:“对了,你来这干嘛?”
这儿离城外可不远,几步路的事,以苏名的身份,不该出现在这里啊。
“回去读书。”苏名摇了摇新换的手机,回道。
“哦,回去读……啥!”
白月初鬼叫一声,而后,用审视的目光死死盯着前者,“你回去读书干嘛?”
总不能是为了拿那个对于苏名来说毫无作用的破证书吧?
当然,对他自己来说,毕业证书还是有用的,起码能证明你识字有文凭,好找工作。
“没证我怎么找工作啊,而且巍哥也在催。”苏名一脸理所应当道。
“工作?”
白月初遥望一眼偌大的涂山城,不解道:“你可是涂山之皇啊!不包养我帮我还债不说,你还需要工作?”
他可还指望着苏名帮他抹一亿债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