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雪跟个小炮仗似得快速冲过来。
一脚就踩上沈承泽裤边那簇火苗上!
火苗是灭了,沈承泽觉得自己的小腿骨好像也被踩断了……
不等他痛呼,冬雪急吼吼的一把拎了他的脚起来,撒丫子往后撤。
慌乱之下下,冬雪压根没注意到,沈承泽是趴着的。
他的脚被拎起来,那脸就扑在了坚硬的地砖之上。
随着冬雪跑起来,沈承泽想撑着手肘把脸抬起来都做不到。
原本他冲进火场时候,就极力用衣袖护着脸,只有裸露在外的手被烧伤,头发燎掉一些无伤大雅,衣服烧坏他更不当回事。
不曾想,自己牢牢护紧的脸竟呲着地砖被冬雪这贱婢拖行?
他甚至连开口喊停,都做不到!
脸着地怎么开口,嘴都快被摩擦出火星子!
沈承泽在心里呐喊:
该死的贱婢,你快停下!
我冲进火场时候你摔倒,我自己出来,你又行了?
你特么快停下啊!
本世子脸疼腿疼手疼浑身都疼啊啊啊啊!
其实冬雪没拖行多少距离,也就是把沈承泽拖到沈若初面前。
可在沈承泽的感受中,短短的几息时间,仿佛过去了一个世纪!
快要疼到晕厥时候,冬雪终于停下。
沈承泽刚想发怒,便听见冬雪
哭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小姐!奴婢把世子安全救回来了!您快看看啊!”
“……”安全?救回来?
贱婢!你在口出什么狂言?
要不要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本世子的脸和腿?
长姐!杖毙她!贱婢不死,难消我心头之恨!
沈承泽在火辣的疼痛中,等候长姐对贱婢的问责。
可他始终没等来长姐出声!
好好好,就因差这一层血缘,关系就淡了吗?
沈若初,你可真是好狠的心!
枉我喊了你这么多年的长姐,你竟是如此的冷硬心肠?
沈承泽心里正愠怒着,忽然脖颈处一阵窒息!
紧接着他感觉自己好像飞起来了,下一瞬重重的砸到地上!
“小姐,您快睁开眼睛看看啊,奴婢真的把世子给救下来了……”
冬雪哭嚎着顺手揪了世子的后襟处硬生生将他掉转方向,凑到小姐跟前,想让小姐看仔细。
被摔得七荤八素的沈承泽晕乎乎的睁开眼睛,这才发现,沈若初竟躺在丫鬟怀中不省人事!
“小姐,您是不是看不见?没关系,奴婢再靠近些!”
冬雪说着慌乱之下又揪起沈承泽的头发,硬把他整张脸抬起到沈若初眼前。
“小姐,您快看,世子真的没事!”
“……”沈承
泽疼的直抽抽!
贱婢!沈若初昏过去了,你让她怎么看?
不行,我受不了了,太痛了!
“找大夫……快……”
他被狠扯着头皮,艰难发声。
冬雪闻言陡然反应过来,“对,对!找大夫!快!快来人去找大夫!我家小姐昏迷了!呜呜,快找大夫救她……”
“夜里太凉,小姐本就因着伤心太过,损了心力,若再冻着,怕是要大伤元气的……”夏鸢也泪眼汪汪的呜咽着。
冬雪立即丢下沈承泽,小心仔细的把自家小姐抱起。
“一会儿大夫来了,让他直接去碧霄苑!”
冬雪急吼吼的对着管家说了一句,便慌忙抱着人离开。
“伯府这些时日是撞了哪路神仙?怎么接连不断的出事?”
管家嘴里嘀咕着,也忧心忡忡的连忙出府亲自去医馆请人。
沈怀序待人走的都差不多了,只剩下沈承泽自己院里的人,才磨磨蹭蹭到他跟前。
拿手指戳了戳蜷着身子侧躺在地上疼的缓不过来直打哆嗦的沈承泽。
“嘿人都走完了,快别装了,起来吧,没人看你了……”
疼的浑身直抽抽的沈承泽听到这话,只觉得气血翻涌,喉头一股腥甜袭来,竟当场怄出鲜血!
沈怀序瞪大眼睛:“我儿……真
有你的,这戏也太足了吧?你怎么做到的?”
“……”沈承泽两眼一翻,他这次是真晕过去了。
“哎?你咋还装上瘾了?”
沈怀序无语的掰过沈承泽的肩膀,一张血肉模糊的脸映入眼眶!
“噢嚯!!”
大半夜的,沈怀序被骇的一屁股坐到地上!
怔怔了一瞬,他反应过来,赶紧把人扶起来。
“泽哥儿,泽哥儿?你别吓我啊!”
结果他一点不细致,拉着人起来靠在他身上时候,偏偏不凑巧就拉到了沈承泽被烧伤的那只手。
沈承泽疼的一个激灵,苏醒过来。
“你醒了?可吓死我了,怎么会这样?就这么点路,冬雪几个眨眼间就把你拖过来,咋还能伤的这么重?”
就是因为速度太快,脸跟粗糙的地砖摩擦的才更激烈啊!
沈承泽疼的说不出话来,干脆闭眼,懒得去解释。
沈怀序总算有点眼力见,也不敢多问,赶紧招呼着下人过来,把人送回房间,他则去门前等着截胡大夫。
一会儿大夫来了,得先给我儿看!
……
碧霄苑中,冬雪与夏鸢笑作一团。
“冬雪姐姐,你好厉害啊,我瞧着世子的脸怕是要毁了……”
夏鸢十分机灵,经过这一遭,哪里还能不明白小姐的立
场?
心中的担忧彻底放下。
“嗨,脸上只是皮外伤,好治,毁是毁不了的,但疼是真疼!可他那腿,绝对伤筋动骨,没个百八十天,别想下地啦!我的力气有多大,我可太有数了!”
说到自己的长处,冬雪多少有点嘚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