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错了。”
晚间,林黛玉很干脆利落的向杜少琼道了歉。
杜少琼微微向后仰,“这,又是怎么说?”
好好的,怎么突然道歉,而且最近也没有什么事吧?
杜少琼懵圈了、
黛玉却并不解释,好像只是说她今天吃饭了一样平常,接着却说起了另一件事情,“那位尤二姐,尤三姐什么的,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一向不是最讨厌和那边府上的人来往吗?我冷眼瞧着,他们请你那么多次,你从没有去过。怎么突然对他们府上的两位客人伤了心?”
“客人?”杜少琼微微摇头,“哪里是这么简单的事。”
说到这里他也有一些烦躁,因为不喜欢那边府里的风气,他便有些疏忽了。
若论起来,宁荣二府虽然都是一丘之貉,然而荣国府到底在面上还过得去。
便是盛宴吃酒,也是非常正常的听戏吃酒,大不了便是高谈阔论而已。
然而宁国府那边却是极尽奢侈,头几年贾珍因为在京城闹出了父子聚麀的丑闻,倒也消停了几年,还设法谋了个外地的缺。
只毕竟不是什么伤筋动骨的大事,因此去外地避了两年风头,人就回来了。
京城的百姓对两年前的把锅也不会记得那么清楚,而王孙贵族们也不会当面谈论这些事,因此贾珍也就假装无事发生地回来了。
杜少琼当时也从系统面板上看到了尤二姐、尤三姐的名字,待到他看到贾珍外放、尤二姐嫁给未婚夫张华时,便以为尘埃落定,不用再额外关注了。
谁知道荣国府的爷们也不遑多让,贾琏竟然将已经嫁为人妻的尤二姐养在外头。
天知道,昨日杜少琼和贾琏撞上,不过是顺嘴说了一句,“二哥身上的味道有些特别。”
竟然意外诈出了这么个爆炸性消息,急得杜少琼当场追问尤二姐和尤三姐的情况,惹得琏二还误会杜少琼看上了尤三姐。
贾琏又怎知杜少琼恼火的心情。
林黛玉问杜少琼这些事,杜少琼原本是不想把这些腌臜事说给她听的。
可是想起林黛玉从贾府回来就有些不对劲,杜少琼的心里突然浮现出一个想法,不由得问道,“我怎么听的这话有股子酸味呢。是哪?小丫头片子吧那坛子十年秘制的酸菜端上来了吗?”
见黛玉有些恼了,已是在发火的边缘徘徊,又忙道,“嗐!这都是些不相干的人,只是好歹有些亲戚情分,再者,你却不知这其中的荒唐之处,我只是怕他们行事荒诞,反倒连累旁人。”
杜少琼便同黛玉讲起贾珍这几年都爱干些什么。
贾珍其人,本就是和贾赦一样极爱享乐的公子哥,贾赦的头上起码还有贾母可以约束一二,贾珍的父亲贾敬却早已住到城外,什么都不过问,任凭贾珍如何胡闹,一律撂开手去不管。因此越发纵容得贾珍肆意妄为。
何况如今贾敬已经去世,更是无人管得了他了。
杜少琼说到这里,不免叹了口气,其实贾珍小时候也是能文能武,很成个样子的。他的祖父管教他极严,犯个错便让下人打他三十板子已经算不得什么了。
有时背书背不出来,便叫他在雪地里站着,背熟了才能进屋去。
“可见这教育不能一下子逼迫太过。且看如今他这迟来的叛逆期,多可怕,凡是以前长辈不让做事情,他偏要去做,而且偏要大张旗鼓肆意妄为的去做。”
又说了秦可卿的事情,直接把黛玉恶心的不行。
“亏得风姐姐如今还时常念着她,叫人去水月庵送些祭品过去。”
有了秦可卿的事做铺垫,黛玉略加思索,便明白了这尤二姐尤三姐是什么人了——不过是贪图宁国府的富贵,便任由他们玩弄罢了。
“只是尤大奶奶也撂开手去,不管了吗?”
杜少琼闻言断定,黛玉已经气到一定程度了,听听,连表哥表嫂都不叫了,叫他们珍大老爷、尤大奶奶!
杜少琼想了想,反问林黛玉,“你看邢夫人,何曾管过贾赦大老爷的事?”
这倒也是,邢夫人是有钱可捞便知足,非但不管贾赦的房里人,反倒时时要助着他,为他搜罗貌美的女子。
到底,不是王熙凤那样精明强干的性格。
黛玉又一皱眉,“尤大奶奶自家妹子做出这样的事,我断定她不会不知道,所以,她便眼睁睁的看着?实在是……”
黛玉将究未尽的话吞了回去。虽然是他们做的不对,然而毕竟是表哥表嫂,她到底不愿意在背后嚼别人的舌根。
只说道,“可怜凤姐姐,平日里他们两个当面有说有笑的,谁知背后却有这样的事情。
更可恶的是琏二哥哥,实在是不成个样子!”
黛玉生气的说道,“你是不知道,我今儿去看凤姐姐,可怜她那样一个要强的人,为了贾家操持家务累出了这个毛病,真是可怜。脸那样白,头发都变得毛躁了,油腻了,说起来我认识她这十来年了,何时见过她这般脆弱的模样?”
黛玉越说越气,说到最后都有些咬牙切齿了,可是碍于骂人的词汇量实在匮乏,想了半天也只憋出了一个“别人”。
“琏二哥不体恤风姐姐辛苦,反倒在外面养……别人!”
杜少琼面上深以为然的一脸赞同,心里却有些不合时宜的想道,“嗯,我老婆真可爱。”
骂人都这么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