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他们二人,薛蔓盯着尤旭的眼神便越发炽热。
尤旭被薛蔓看得神色有些不自然,眼睛只随着汤勺移动。
汤药见底,尤旭立马起身请离,“公主,喝完了今日的药,你继续好好休养吧。”
薛蔓只当他是这几日照顾自己有些疲乏,眼中便更多了几份温情,“好。这几日劳烦你了,之后你去休息吧,让青疏照顾我便好。”
可尤旭却突得半跪塌前,“九公主,臣不需休息,只要照顾好公主的周全便好。”
薛蔓被他这举动引起疑惑,“你这是做什么?我只是看你有些劳累了,休息几日也好。”
可他依旧不改,“臣,只要照顾好公主便好。”
薛蔓便从了他的意,“好吧。”
入睡前,青疏为她伤口抹着膏药。这膏药性温,涂在伤口上并不刺痛。
薛蔓禁不住问道,“是林太医的药吗?技术竟这般好了,这膏药一点也不让人难受。”
青疏仔细涂抹着每一处伤口,“不知,但我看见是昨晚尤侍卫带过来的。”
“噢,这样啊。”
薛蔓阖上眼,闻着淡淡的膏药香,渐渐入眠。
清早,青疏备好了热水,端进房里。
“青疏,把窗开大些。太闷了,透透气。”
薛蔓朦胧着眼慢慢支起身体,褪去外衣,等青疏帮她擦身。
虽是寒冬,可房里的炭火足得很。薛蔓都睡得出了身汗,为防止伤口发炎,每隔一个时辰,青疏就来给她擦身。
雪落纷纷,哐啷一声,一只白鸽飞入房中,摔窗而下。
薛蔓知会青疏一声,让她将窗关上,把白鸽取到自己面前。
白鸽在薛蔓怀里有些挣扎,但因伤无力,薛蔓将困住白鸽足上的细麻绳取下,然后将它交给青疏,“帮它包扎一下,然后放了它吧。”
青疏将白鸽放到一旁的空竹框里,为薛蔓的伤口抹上药,“说来也是奇怪,怎么那侍卫这时来找你寻仇了。”
冰凉的药膏触到伤口,薛蔓腿脚不禁缩了一下,“我明明记得,在我发现肖真宇被欺凌后,就让尤旭把我写的信与偿礼一并送过去了的。”
青疏思绪一番,点了头,“是送到了的,尤旭那天也在你面前说了。”
薛蔓当然记得,在遣散那批侍卫后,薛蔓亲自去收拾那些侍卫的房间,才发现肖真宇同自己生了不少误会。
于是她赶紧写了信,备了礼,让人送到他家去。
可之后,她也没收到过回信。
擦了药,青疏将竹框上层盖了布,放在盆上一并端了出去。
这几日在屋中闷得无聊,薛蔓就找出随行包裹里的书看了起来。
忽得,门外一道尖细声惊得她欲下榻行礼。
“皇上驾到!”
门被推开,薛蔓扶着榻边一条腿落了地,另一只还以半弯的姿势跪在上头。
“佳音不必行礼了,快快到榻上休息。”
佳音是薛蔓的小字。据贤琰帝称,这是她母后与贤琰帝斗诗时得来的。这与母后的名“嘉应”读起有些相似。
因此在母后逝去以后,贤琰帝便不再称薛蔓为“小九”,改唤她的小字,也当是对母亲的一种思念。
贤琰帝大步跨前,帮薛蔓抬起另一条腿,“你尚未痊愈,还是在此处歇上些日子好。父皇前来探望你一番,因为今日午后,父皇需和其他大臣先行回宫,政务繁忙,怠慢不得。”
“儿臣明白,父皇一路小心。”薛蔓笑弯眼。
“那好,等佳音伤好得差不多了,父皇就派人来接你回宫,乔公公就留在此处照应你了。”
“好,恭送父皇。”薛蔓在床上颔首代礼。
待屋内檀香散去,乔公公从外头端上一盅汤,他笑容永远看起来是那么得和蔼可亲,绑起的发尾,大半都白了。
“九公主,这是皇上今日来您屋上途遇的一只白鸽,他说这算是上天的馈赠,便让我拿去给您熬汤,让您好得快些。”
薛蔓伸出的手直接僵在半空,她闭眼一思,扬起嘴角,“好,谢过公公了,就放那桌上吧,我一会儿喝。”
“嗻,九公主记得趁热喝。免得冷了,这再热一遍,味道就不好了。”
薛蔓瞧着桌上冒着热气的汤盅,并无食欲,她便喊来尤旭,把汤赠给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