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动荡不安,还望皇子多谅解。”
“皇子皇子,喊得你我都生分了。薛蔓,你就和信中那样唤我就好。”
五年的交流都依书信,突然的见面,薛蔓还难以适应。
料想到薛蔓也难以开口,戚国皇子也不强求,给她斟上新茶。
“望安。”
尽管一门隔绝不清门外的歌舞欢声,这轻轻的一唤,把戚国皇子的魂都撞到窗外去了。
薛蔓试探喊了一声,也不管人有没有回应,继续说,“我那身边留人的名单,可以将尤旭去了。”
她知自己在暮国的声誉并不会让人注意忌惮,但一计耗时日之长,需她顾虑身边人的性命安危。
而戚国是当今数国内实力最雄厚的,戚大皇子自然有多余的人能支来暂护薛蔓。
“噢?那小侍卫你不要了?”
“他已经死了。”
“噢,那要不要帮他报仇?我看你在意他在意得可紧了。”
“我亲手杀的。”
“……”
男子低头摩挲着杯壁,面纱遮挡不见他神色。
薛蔓疑惑看向沉默的男子,又听他欣慰念道,“果真是又聪明了。这等无用的人,早该杀了。”
他说的话不假,薛蔓想起还有信纸要交予他。那土黄的纸才到男子手中,外头就起了嘈杂声。
“都让到一边去!让开让开!本官奉命来视察,别挡道!”
薛蔓与戚国皇子就在二楼,那些人来的话不用多久就能找到他们。
楼下哀怨声此起彼伏,里头还参杂了些孩童受惊的哭闹声。
蹄声渐近,一声马鸣,就停在了酒楼门口。
薛蔓听着那格外闷重的鞋靴踏地的响动,真是意外,贤琰帝会如此大阵仗,调了他最宝贝的羽卫军来视察。
信纸离开她指尖,再回头男子已翻身跃下窗,耳边只剩一句,“公主,不要忘记你我的约定。”
步声愈大,薛蔓让青疏将窗并好,取下帷帽,褪去外层黑纱衫,手胡乱沾上菜肴的油抹在唇。
不过片刻,厢房的门就被踹开。
薛蔓像吓傻一样,左手端着茶,右手握着鸡腿,满油光的嘴一张,哇得一声喊了出来。
几人见扰了公主用餐之快,还吓得人眼红如兔,立即半跪致歉。
薛蔓吸了几下鼻涕,“好啦好啦你们起来吧,下次可不能这么吓人了,办事就办事,搞得凶神恶煞的做什么啦。”
公主如此善解人意,那领头的便多嘴一问,“守宫门的人说公主是和婢女一同来的,怎么不见公主的婢女也在这房内?”
几人正等薛蔓回应,就看她指向门外,“你看,这不来了吗?”
青疏正笑嘻嘻地抱了两手的黄油纸袋朝房跑来,“公主!买到啦买到啦!新鲜的煎茶糕!”
几人见状,便退身去了别的地方。
青疏向来听话,她不知公主要做什么,只要公主吩咐的她都照做。
正如现在,她不明白公主让她买了一堆吃的,可公主自己不吃,分给了街上比往日多了些的乞丐。
之后,薛蔓就带着青疏去到一木匠店里,薛蔓不是来托木匠做事的,而是双手拿起了工刀,走到一块未修整的木头前,“开始吧。”
青疏眼都瞪大了,“开?始?公主这是要自己来做么,交给木匠不就好了吗?”
薛蔓却十分熟练地开始打磨起木头表面,“送给父皇与皇后的东西,自然要亲自来。”
薛蔓给贤琰帝与秦仪皇后分别做了两把椅子,虽精简,椅背的几片龙鳞与几片凤羽可见其象征意义。
帝后二人见了直呼有心,特别是秦仪皇后,极喜这椅子特有的花香。
皇后当然得喜欢,这可是薛蔓特地调制熏进木里的。
恰巧隋漾与太子也来了,太子见了不悦地问,“怎么阿姊给父皇母后都做了椅子,不给我做。”
薛蔓笑道,“十弟正是好玩的年纪,不如阿姊给十弟做个弹弓好了。”
太子噘嘴哼了一声,被哄开心的他跑到贤琰帝与秦仪皇后周遭,往二人的椅子轮流坐了又坐。
三人的欢声笑语,家人相伴的天伦之乐,薛蔓只有羡慕的份儿。
站在薛蔓身侧的隋漾似是不经意地轻声说道,“公主这番好的心意,或许摆在陛下的书房里,娘娘的镜台前,更能让他们体会到。”
此话倒是点醒了薛蔓,不过她并不打算将那张椅子放到秦仪皇后的梳妆镜前,而是贤琰帝的书房中。
贤琰帝很疼爱秦仪皇后,在他书房中还备了一桌案给秦仪皇后抄经书,作诗文。
也算是凑巧,隋漾说的这句话只让薛蔓听到了,不过沉于局中的人,怎会再听到其他人的话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