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一晚雨后的天空被冲刷得很干净,太阳出来后又有湛蓝的天空。柳树带着抽条的新芽在风中微微摇摆,这样的天气最适合出门。
施佳一大早就起来收拾了,浅浅地打了一个底,涂了个浅色的唇釉,头发扎了个麻花辫放在胸前,看上去简洁大方又不失温柔。一件白色的打底吊带搭配糯糯的灰色毛衣,一件长白裙子。整个人看上去就是温柔风,是长辈喜欢的类型。
施佳和祝母约的时间是下午两点,祝辞一点过开车来接她。
正当施佳纠结该坐副驾还是后排时,祝辞绅士般下车绕过来给她打开了副驾的门。施佳也不扭捏,说了声谢谢上车系好安全带。
车子驶过喧闹的城市中心,渐渐地绿色的树多了起来,缓缓地向城周边的富人别墅区开去。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交谈。施佳心里在想着等会要问些什么,而祝辞还在和自己的内心作斗争。
很快车子向一幢庄园开去,里面的布置肉眼可见的繁华。两人下车后,老远就有人铺上红地毯。看上去像结婚的新人。
祝母已经在门口等着了,亲眼看见施佳的模样还是很震惊。
施佳也在打量着这个看上去精致富贵的女人,她一身华贵的服饰却不显庸俗,眉眼间尽是亲切,岁月从不败美人,一点都不像五十多岁的女人。
施佳礼貌地向她打招呼:“您好。”
祝母向前走了一步亲切地拉着施佳的手,仔细看她的眼里有泪花。“佳佳,简直不敢相信我的眼睛。”
施佳回握着祝母的手说道:“是我,只是我对以前的事没有记忆了。”
施佳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眼前的祝母自己是那样的亲切,甚至心酸。一时间红了眼眶。
两个人就这样站在门口红着眼,眼神里有浓浓的情绪。还是祝辞见她们太悲伤了,带着她们进屋去说。
在屋里坐下后,祝辞给她们一人拿了些纸,又泡了茶给她们倒上。
好半天,祝母才缓过来,开口问:“这十年来你去哪里了。你知不知到屿儿他……。”
提起宋屿,祝母又哽咽了。宋屿是她姐姐的孩子,姐姐早年去世,宋屿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
“屿儿他为了找你,也失踪十年了。”说出这句话,祝母已经泪流满面了。
祝辞赶紧给祝母顺着背。让她情绪别太激动了。
施佳看着祝母悲伤的样子一脸内疚的说道:“对不起,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半天后,祝母的情绪平静下来。
“那你怎么会想到来找我?”
“自从我见过那块玑镂幽蓝后。我梦见了宋屿,他说自己被困在空间里十年了,出不来。还说认识我,可是那些事我都不记得了。所以来问问您。”
施佳没有说自己和宋屿一起穿越完成任务的事,讲多了反而复杂。
“屿儿?他在哪儿?什么空间?”
“我表哥?他在哪儿?”
两个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类似于时空的夹缝里,里面是一片白色。在那个空间里他还是二十五岁的样子。”
祝母喃喃道:“二十五,和他失踪那年一样。”
祝辞反应过来,觉得不太相信。“一个梦而已,你怎么会相信。”
“是啊,起初我也不信,但是我梦见过几次,心里还是想要证实一下。十年前我是否已经存在了。”
“十年前你的确存在,记得那年你刚到宋家时,像凭空出现一样,整天围着屿儿转。那时的屿儿还不是后来的样子,是你改变了他。”
“后来的样子?什么样子?”
施佳心里疑惑不解,自己见到的宋屿是温温和和的。
“屿儿小时候遭受过很多,导致他不喜阳光,不愿与人交流。下人们都说他克死自己的母亲,生性凉薄,但我知道他的本性是个善良的孩子。”
“他也不跟人解释,一个人默默承受着。直到二十岁那年,你的出现渐渐改变着他,影响着他,他开始变得温和起来,那样才像他。”
“后来呢?”
“后来出了一些事情,我只知道你失踪了,屿儿为了找你也失踪了。”
施佳抓住重点问道:“什么事情?”
“这个我也不清楚,仿佛有人为了掩盖实情抹去了信息。不过我猜测和屿儿的奶奶有关。”
“宋屿的奶奶?”施佳想起宋屿悲伤的神色,让她帮忙打听自己的奶奶是否还在人世。接着她小心翼翼地问:“奶奶她还在人世吗?”
“在。”
听见祝母肯定的语气,施佳松了口气。
“不过五年前她疯了,被宋家人送去了疯人院。”
“疯了?”
施佳悬下去的心,听到这里微微刺痛。她用手捂住胸口。
一直在旁静静听着的祝辞看着她的脸色露出几分担忧,给她递了杯茶。
施佳摆了摆手示意自己不要紧,让祝母说下去。
“十年前,屿儿失踪,他的父亲病重去世,继母被送去监狱无期徒刑。宋家一夜之间垮了。宋家全靠宋屿奶奶一个人支撑着。那时宋氏其他旁系趁机分走所有股份,逼迫年迈七十的老人交出权力。”
“坚持了五年,屿儿的奶奶还是倒下了。不久后传出她疯了,被他们合伙送去了疯人院。”
施佳听着因为疼爱的孙子失踪,头发花白的老人一人坚守着五年最后落得发疯的局面的宋奶奶的事,一时间不能接受。
她认为都是自己的错,为什么要失踪,害得人家家破人亡。
施佳整个人内疚自责到不行,快哭成一个泪人。
祝辞坐不住了,轻轻地帮她拍拍背舒缓着情绪。
施佳用带着哭腔的声音问:“你们为什么不帮帮她?”
祝母在施佳问出这句话时,也感到很自责。又开始啜泣起来。
这时下班回家的祝父,一进门就看见两个哭得不能自已的人。自己的儿子在两边来回安慰。
祝父赶紧去搂住自己的老婆,边安慰她,边回着施佳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