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里的伙食并不好,即使木泽宇再不屑,放在眼皮子底下的食物也做不到不动心。
科举作弊至少需要打一百大板,这样的大刑之下,很多人都熬不过来,直接在行刑时就被活活打死。
北厉尘是主持刑法的人,他坐在上面,下令所以作弊者一同行刑。
木悠悠就站在她旁边。
眼神瞥向木泽宇的方向,北厉尘轻叹。
“既然舍不得,为什么还要断亲?”
“错了,不是舍不得,只是一代将军,就这么死了有点可惜。”
木悠悠是知道书本结局的人,如果不是为了救木婉婷,木泽宇一定是个保家卫国的好将军。
所以,她不忍心让对方因为这种事丢了性命罢了。
给他的食物里掺杂了类似麻药的东西,可以减少行刑时的痛苦。
没想到这么点细微的差别,北厉尘就敏锐地发现了。
被行刑的木泽宇也发现了不对劲。
以前他也不是没挨过打,丞相打得比正儿八经行刑轻多了,可现在他居然感受不到多少疼痛。
转头看向一旁被打得血肉模糊的人,再看看自己,居然一点疼痛都感觉不到。
可丞相府是绝对没有能耐买通行刑官的,因为行刑官都是北厉尘的人。
那么唯一有可能的就是,木悠悠在行刑前来看过他,他吃下了对方带来的食物。
是她在帮我?
为什么?
他疑惑,却不得解。
因为行刑的时候并没有多痛苦,他甚至有心思抬头看四周,丞相府一个人都没来。
反而是不该出现在行刑的的木悠悠,站在北厉尘身边,视线就看着他这边,两人的视线对视上。
他不甘地转过头去,不与其对视。
可等了许久,还是没看到丞相府的人前来。
行刑结束,他们还需要被游街一圈才能放行。
在这期间,无数民众对着他们扔鸡蛋,扔菜叶,他就在这一片人群中,看到人群外的木泽瑞。
他激动地看向木泽瑞旁边,却没发现一个木府的人。
“失望吗?他们不是一贯如此吗?”
放行后,木泽瑞前来接他,扶着他轻声道。
木泽宇愣住,“你说什么?”
木泽瑞也轻笑,笑声里满是自嘲。
“我说的是什么你不是不明白,没必要装傻。”他说着,用手指着前方让他看,“没人来关心你,可你也是丞相府的大少爷,我是二少爷,可我们的存在真的有人关心吗?”
木泽宇低头,他知道木泽瑞说的话,只是一时间不想承认。
也无法承认,毕竟这么多年都是这么过来的,现在告诉他,这一切都不对,让他怎么能接受。
“大哥,该醒醒了,如果今天受刑的是木婉婷,爹娘甚至会让我们来替她受刑。”
木泽瑞的话说得极端,但木泽宇却发现自己没法反驳,因为这是事实,而且他说不定也会很开心地帮木婉婷受刑。
“可是,为什么?”
他不明白,木泽瑞也同样不明白。
但是现在他们醒悟了,似乎也不是太晚。
忽然,他们看到前方走来一人,是木悠悠的贴身婢女,春末。
“我家娘娘让我送药,她说你们不想用扔掉就行。”
跟着木悠悠久了,对木家人都天生没了好感。
她把药送到两人手里,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至于他们怎么处理,和木悠悠无关。
这件事北厉尘全程知晓,他很不赞同,因为在他看来,这样的默默付出没有任何用,不会有人记得他的好。
但也不想插手木悠悠的事,只是沉默地看着。
木悠悠看出了他的想法,不禁心情大好地解释。
“你以为我真那么烂好心啊,我给他的药虽然对治伤有很好的作用,但也有很多的副作用,就是痛感会被放大十倍,但因为有药吊着命,不会死也不会晕过去。”
这是她给原主报仇的方式,而且用这种办法让木泽宇知道,她在行刑前给他吃的东西切切实实的救了他一命。
如果对方有点良心就会愧疚,虽然这点愧疚对她没什么用,但能让对方心里煎熬。
这是他们欠原主的,理应偿还。
这件事后,丞相府虽然受到了影响,但到底是丞相府,依旧该干什么干什么,木泽宇也依旧是丞相府的嫡子,只是失去了些名声罢了。
这就是皇权对高层的宽容,而那些作弊的草民,大多都被面上刻字加流放,以后的日子苦不堪言。
自从萧家在京城安顿后,萧锦如就时不时跑来厉王府找她玩,看似是找她,眼神每次都看向别处,仿佛在找什么东西,却每次都失望而归。
她自己观察过,对方的视线从来没有在北厉尘身上停留过,所以,她到底在找什么?
木悠悠很疑惑,但不管她怎么问都问不出来,每天都雷打不动地跑过来烦她。
这天,她好不容易打发走萧锦如,就听下人来报。
“木家大少爷和二少爷求见王妃娘娘,是否让他们去前厅等着?”
木悠悠挑眉,看来还有意外之喜哦。
不过,“木家和本王妃有什么关系?不见。”
下人愣了下,急忙应着退下。
算算时间,木泽宇的也该好了,这次来无非是兴师问罪或者感谢,无论是什么她都不在意,反正能做的她已经做了,对方要是没良心,或者真就傻到转不过弯,她也懒得多说。
如果对方是因为想通了才来找她,那就更不能见了,毕竟折磨他们才是她的初衷。
“抱歉,我们王妃说了,不见客。”
下人的语气还算友好,木泽宇和木泽瑞两人脸色却一下子白了。
“你在问问,我们有很重要的事情找她。”
“抱歉。”下人自然不敢再去烦王妃,只能一遍一遍地拒绝。
北厉尘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