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碾压,梅雪海声音沙哑。
男人给她倒了碗水,笑了笑,说道:“我以为你救我们,是知道我们的身份的。也罢,我叫乌贺兰祁,是高真国安插在寒金国的奸细。”
奸细?看来这些人就是月泽绿洲巫医想要遮掩的秘密。
梅雪海有些歉意:“不好意思,我并不知道你的身份,也没有想要救你。”
乌贺兰祁疑惑:“那你看到巫医床上的血迹时,为何左右瞧了瞧,又偷偷拿毯子盖上?别说你不认识那是血迹,你可是长风军里的军医。”
屋里燃起了照明的火把,梅雪海看着眼前的男人,火光里,他的形象和杀羊时来帮忙的少年渐渐重合,那个少年少言寡语,穿着宽大的袍子,看不出身形的,裹着御寒的披巾,也看不清脸,他一直默默地干活,没什么存在感。
牧民杀羊时,亲朋好友来帮忙是常事,这个男人假装成巫医的亲戚,一边忙碌,一边偷偷打量她们这一行人。
当时,她只是突然想到了云岚的士兵,没什么特别的想法,只是感同身受的怜悯罢了。
早知道,就不愚蠢地多事了。
现在被劫持到荒野,连逃命都要掂量怎么携带食物和水,还要考虑会不会遇到野兽袭击。
总之一句话,逃不走了。
梅雪海心里愤懑,可是又不能实话实说,不然会引起更多不必要的麻烦。
男人直直的盯着她,连眼都不眨,安静的土房子里有暗流涌动,他等她的答案,但凡一个不合理,他就立马开始剖析她的身份。
他们离得太近,一丝一毫的表情都暴露无遗,梅雪海脑子飞速运转,想要找一个看上去合理的解释,突然想起书上写过,有一些信奉邪神的部落,视女人的经血为不洁之物,她眼睛向左转动,像是才想起来一般:“哦……我以为是女人的经血,你知道,看到这个总归是不吉利的。”
乌贺兰祁没停止手上的动作,脸上也没有多余的表情,也不知他听进去了没有,仍旧一遍遍来回揉搓她冰凉的手脚,帮她恢复知觉。
身体渐渐回暖,梅雪海抬了抬手,已经能动了,她撑起身子想要从他的怀里起来,刚一动弹却被乌贺兰祁一把按进回去,他按着她的肩膀,慢慢低下头,嘴唇从她耳边擦过,把头埋进她的颈间,深深吸了口气,用沙哑的嗓音说道:“你这么说,我可就相信了,不过,你想做什么都不要紧,现在你在我手里,不如,做我的女人吧。”
这是什么危险而放|荡的邀请,在野地苟|合?
他可真能说得出口!
梅雪海有些不爽,暗自摸了摸怀里的匕首,他是有多自信,并没有收缴她的武器,同时她的疑惑越来越多,自从当了军医,她一直很注意自己的言行,除了顶头上司杜仲知道她的身份,其他同僚并没人认出来,于是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乌贺兰祁抱着怀里温热的女人,想起了她们初到月泽绿洲的那天。
夜里,四下无人,她偷偷摸摸地出门。他以为她与自己一样,是奸细,有情报要汇报,于是一路跟踪她到河边,却看到她脱了鞋用脚尖点水的样子,水温很低,她凉的一哆嗦,又哧哧笑出声,像只想要捉鱼,却又不敢下水的狸奴。
她一层一层解开衣服,她竟然是女人,可他并没有要回避的意思,月光下的粼粼水纹在她□□的身体上勾勒出耀眼的光华,他想知道,那么白皙的女人,味道是不是也像牛奶一样。
那场打劫,目标自始至终只有一个,就是怀里的这个女人。
他不想让她难堪,也不想让自己难堪,他说:“你这身段,一瞧就是女人。”
梅雪海失笑,笑自己的伪装太拙劣,不过只有身经百战的人才能在短时间内看出不对吧。
乌贺兰祁听见她的笑声,心下一喜,抬起头,用不容置疑的语气承诺:“以后,我给你荣耀。”
梅雪海叹了口气,也不绕弯子,怕他再进一步,如果真这样,那她可就要硬拼抵抗了。
她并不是要做贞洁烈妇,只是这个意外闯入的人打断了她正常进行的计划,真是很讨厌。
她用彬彬有礼的态度认真说道:“感谢你的厚爱,可我还有事要做,恐怕要辜负你的美意了。”
这种事是礼尚往来的吗?
乌贺兰祁很震惊,高真民风开放,有的部落甚至是女人当家,从小到大,有多少热情妩媚的女人自荐枕席,匍匐在他脚下只求一晌春宵,他都不屑一顾,可这个女人,他给了他最郑重的承诺,她却不要?
乌贺兰祁以不容拒绝的语气询问:“什么事?我来做!”
他这是把自己当做他的人了?这可不行!
这个人顽劣又强势,逃难途中都能劫持女人,不知会做出什么意想不到的事,况且此时他正在兴头上,不能给他一点希望,不然后果不可思量。
梅雪海有意激怒他,于是挑眉讥讽道:“以长风军手下败将的身份看来,你的实力恐怕做不到。”
乌贺兰祁收起嘴角的笑意,深邃的眉眼逐渐冷冽,梅雪海亦神色冷漠,对他的愤怒视而不见,毫不示弱地看回去。
屋里气氛一下僵持起来。
屋外马蹄声从远处传来,欢笑声越来越近,乌贺兰祁的属下拉着马运水回来了。
院子里有人喊:“九王子,水来了,您洗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