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川看过去,殿宇轩然,雄浑壮丽,想必涂了颜料绘上图案后会更加精美,道:“好。薛师傅,你建造出这样的寺庙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厉害,云某佩服。” 薛怀义听到称赞后大笑起来,抓着云川就带进去参观,一边走,一边详细地介绍。 令人吃惊的是薛怀义对于寺庙里的建筑说得头头是道,什么斗拱、横枋、脊柱、瓜脊柱…… “这殿堂建得好看不好看,主要看屋顶。屋顶建得牢固美观了,殿堂就有个华丽的冠冕……”薛怀义侃侃而谈。 云川认真地听完,记在心里,眼睛流露出赞叹的神色,不知道赞叹的是白马寺,还是薛怀义。 两人将白马寺转了一圈,云川道:“这里建得真好。关于建庙,我正好有一件事要请你帮忙。” 薛怀义眼睛一亮,赶忙把人请到临时会客的屋内,热切地问道:“云兄,有什么事你尽管吩咐,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云川忙摆手,连声道:“不至于。”他向薛怀义解释了武婧儿要建娲皇庙并请他做监工的事情,但他只监督建过普通的房屋,并没有建过庙宇。 薛怀义大手一挥,满口答应道:“包在我身上。正好白马寺那批役夫要走,我让他们直接建娲皇庙。” 云川连声道:“多谢。我用市价雇佣他们。” 薛怀义坐在椅子上,椅子只有后面一对腿着地,但却奇异地保持了平衡。 “不用,朝廷有规定干活时间长了,可以抵挡徭役。”薛怀义想了想,道:“木料石材有吗?设计图有吗?” 云川苦笑着指了指自己,说道:“只有我自己,宅地是昨天才买的,还有家里的一堆钱。” 薛怀义畅快地大笑起来,起身拍了拍云川的肩膀,道:“没事,你有兄弟我呢。” 云川拱手长揖道:“望薛师傅救我。” “哈哈哈”薛怀义又笑起来,心中极为畅快道:“互相帮助,互相帮助而已。我现在就带你见那些人。” 云川跟着薛怀义走在一起,道:“不敢动用公器,公主府别的不多,绢帛还是有一些的。” “行。我叫将作监的人再给你画一幅设计图。”薛怀义一边走一边热情地说道。 那些役夫听到云川招工犹豫了下,近年来经常有权贵借用役夫,导致这些农人失了农时,影响家中收成。 但当听到是一向宽厚的永丰公主府时,还是咬了咬牙同意留下继续做工。现在才正月,青黄不接,公主府为了祈福建造寺庙,管吃管住。府里只要给绢帛就是赚的。 大部分人留了下来。云川立马叫仆从府里拿出一百匹绢作为这些人的口粮和住宿费用。 薛怀义见后,有些不高兴,认为他这个兄弟太和他见外了。 云川笑着解释道:“公主府做事一向如此,不能让百姓吃亏,更不能让朋友吃亏。薛师傅,你是我从并州出来后的第一个朋友,我自然不会和你客气。以后建造娲皇庙,还需要你多帮忙。” 薛怀义这才开心起来,兴致勃勃道:“哈哈哈,我朋友虽多,但都是酒肉朋友,像你这样的真心朋友几乎没有。你的事情就是兄弟我的事情。” 薛怀义确实如他所言,他把娲皇庙当成了自己的事情,经常两头跑,不知道还以为薛怀义又监造了一座娲皇庙呢。 借着薛怀义的资源,娲皇庙筹备半个月就开工了。 娲皇庙扎了根基,云川在公主府中设宴酬谢薛怀义。酒至半酣,薛怀义看了眼周围,殿内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于是小声问道:“云兄,你说陛下和你家的那位要做什么?” 云川拿着酒杯的手停了下来,看向薛怀义,不明所以道:“什么?” 薛怀义嘿了一声,道:“好兄弟,你别和我打马虎眼。作为枕边人,你连这个都不知道?” 云川笑道:“你不说明白,我怎么就知道了。” 薛怀义给云川倒了一杯酒,小声道:“我觉得陛下要做……皇帝。”薛怀义最后一个词说的极轻极低。 “我可不是乱说的。”薛怀义补充道。在得道高僧诱惑上香贵妇后,他们又排演了皇帝陛下强取豪夺清冷佛子的剧本。当然,薛怀义扮演的不是皇上。 云川听完薛怀义语焉不详的描述,顿了一下,抬头问道:“那你怎么想?” 薛怀义眼睛亮了几分道:“当然是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啊。”当太后的面首,和当皇帝的面首肯定不一样啊。 云川沉思了一下,道:“我和你一样的想法。不过,这事你千万不要往外说,否则带给你的就是灾难。” 薛怀义道:“我当然不会往外说啊,当我是傻子啊。嘿嘿,我是不是可以当个皇夫,贵妃是一品,皇夫至少得一品吧。” 云川:“……” 这位兄弟确实想得不多,女人称帝,不知要掀起多少风雨。如果是别人,云川还可能在心中腹诽几句,但如果是他的公主殿下的姐姐,那就没问题了。 就如薛怀义所言,人往高处走,薛怀义能当皇夫,说不定他也能当王夫呢?王夫得有二品吧。 想罢,云川和薛怀义举杯共饮,一来庆贺娲皇庙奠基,二来祝福他们都有一个光明的未来。 许是将心中憋的事情说出来了,薛怀义看起来轻松不少。 “我总得做些事,不能让陛下忘了我。”薛怀义下定决心道。 “共勉。”云川举起手中的酒杯说道。 面对热情高涨的薛怀义,云川有些汗颜,他好像没什么能做的,但他又想做些什么事情。 “那你去主持编纂农书,好不好?”晚上,云川将苦恼说给武婧儿。武婧儿摸着云川的脸颊,面露愧疚之色。 如果她愿意,云川绝对能出仕,而不是日日呆在公主府中,做着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