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鸟说早早早,你为什么不去炸学校…我没炸药包,炸不了学校……”
翌日清晨,陈章妙心哼着歌,蹦蹦跳跳地走进了教室,旋即发现,宗川流已经来了。
“居然比我早!”
她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座位前,把书包一搁,就一屁股坐在课桌上,翘着二郎腿,侧身向宗川流,俯瞰着他,“你为什么不去读二中,跑来我们学校?是想扶贫吗?”
据她所知,没了颜俊的六中篮球队,是一年不如一年,去年就连市比赛都没能打进决赛。
道一句“日暮西山”,并不为过。
听到她的问题,正在从书包里拿出课本的宗川流动作一滞,头也不抬地说:“因为离家近。”
“哈?”
陈章妙心还以为自己听岔了,随即掏了掏耳朵,“因为啥?”
“离家近。”宗川流声无波澜地重复道。
“离家近?可你不是住在汇东那边吗?”陈章妙心咄咄怪事。
汇东虽然也隶属自流井区,但离光大街不算近,而且一个新城区一个老城区,坐公交少说也要七八个站。
对她而言,只有过条马路的距离才叫近。
就像六中和水厂家属院的距离,走路不到15分钟。
以前光大街小学就更近了,只要10分钟。
“谁跟你说我住在汇东?”
宗川流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八卦不准,当不了狗仔,只能去厂里拧螺丝。”
“哈!”
陈章妙心被气笑了,腾地跳下课桌,“谁想八卦你?”
她翻了个白眼,也拿出了课本,重重地砸在桌上。
二人间的空气渐渐凝固,就连坐在斜前方的高远也感受到了,趁着上课前的几分钟,向陈章妙心扔来了一个纸团。
陈章妙心展开一看,就见上面歪歪扭扭地写到:你俩吵架了?为啥事儿吵架?说出来让我乐乐(划掉)帮你骂骂他。
“死三八!”
陈章妙心小声骂了一句,随即在纸上回复:“滚!”
写完,捏成纸团砸向了高远的后脑勺。
啪——
“哎哟!”
却不想,她手劲儿太大,竟越过高远的头顶砸中了刚走进来的班主任喻老师。
“宗川流,你干嘛乱扔纸团啊?”她立即大呼小叫。
高远愕然瞠目地扭过头来。
这锅甩得可真快!
他在心里感叹。
同时,也想看看宗川流如何应对。
其他同学也纷纷转头,好奇打望。
陈章妙心更是预判着宗川流的各种反应,再随机应变。
甩锅这种事,她可是老手了!
“嗯?”
然而,她万万想不到,宗川流什么都没说,只是站起来径直走到喻老师面前,捡起那团纸扔进了垃圾桶里,又向喻老师鞠了个躬,便一脸坦然地回到了座位上。
看得陈章妙心和高远一愣一愣。
啥操作?
二人同时想。
“好了,上课吧。”
喻老师同样淡定自若,把教室门关上后,就开始分发昨天的考卷。
陈章妙心惴惴不安,颤抖着双手,接过前排传来的考卷,半闭着眼瞄向了成绩。
好消息,及格了。
坏消息,只比及格线高出5分。
一定要藏好,不能被我妈给瞧见了!
她暗暗发誓,而后忍不住瞥向宗川流的成绩。
天!
她险些惊呼出声。
对方离满分只差5分!
5分啊5分,放在及格线前面一文不值,但在满分后面却是个漂亮的数字。
“哎!”
她叹了口气,“就算文理分科,也躲过不数学。”
不过下节课的语文课,她又破颜而笑,重拾自信了。
因为她差10分满分,而宗川流直接不及格,尤其是作文,只得了5分。
又是5分,但这一次,却是惨淡的5分啰!
“虽然只得了5分,但这5分也是靠我你才得的。”
她不忘探过身子,冲宗川流挤兑一番,“要不是我,你的作文估计就是个鸭蛋。”
“以后去厂里拧螺丝,领导让你写工作日志,估计连流水账都写不出来。”
宗川流照旧没有搭理她,认真看着老师对他作文的点评。
以防陈章妙心又偷看,他背侧过身对着她,挡住了她的视线。
“嘁!肯定是一堆批评的话。”
陈章妙心撇撇嘴,小心折好试卷,准备拿回去邀功。
全然忘记了数学刚过及格线……
今天的课程都是在讲昨天的试卷,文科还好,理科,尤其是物理,听得陈章妙心仿佛在坐云霄飞车,云里雾里。
除了数学,她的物理最差,只盼着早点进入高二,分理分科。
如果文理分科,这小子应该会选理科吧?
用余光瞟着认真听课的宗川流,陈章妙心猜测。
两天课上下来,她已经看出来了,她和宗川流都是偏科严重的类型。
“快点到高二吧!”
她望着黑板上密密麻麻的物理公式,小声呐喊。
宗川流不动声色地看了她一眼,跟着又瞥向她的笔记本。
啧!
随即,他在心里咂舌。
照着黑板抄都能把公式写错,牛顿看了都要掀棺材板!
当然,轮到历史课时,换他坐云霄飞车了,对于那些年代,他过目就忘。
同样是数字,用作年代时间和用作数学公式,对他而言,完全是两码事。
就像篮球场不打篮球,被一群嬢嬢婆婆占着跳广场舞一样,让他感到陌生。
“还是早点文理分班吧。”
他总算能理解陈章妙心的心情了。
偏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