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嗝儿!”
晚上十点,当陈章妙心打着饱嗝儿回到家时,发现家里居然静悄悄地,连客厅的灯都没有开,只有阳台上亮着一盏台灯,不由失惊打怪。
“全都背着我去吃夜宵了?”
“谁叫你又去吃独食呢!”
弟弟的声音从阳台传来。
“真跑去吃夜宵了?你怎么没去?”
陈章妙心讶然,换好鞋,来到阳台,发现弟弟还在温书,“挺努力嘛!”
她展颜一笑,抬手揉了揉弟弟的头。
唔…脑袋没那么尖了。
她发现随着弟弟年龄的增长,尖脑壳慢慢变圆了。
随之而来的是,人也变得圆滑,会跟左邻右里打太极了,不会别人一问啥他就老实说啥,让六楼的廖婆婆再也打听不到他们家里的八卦。
“马上期末考了,妈答应过我,只要我考上前五名,就给我买手机。”
当然,在姐姐面前还是一问一答,从不隐瞒什么。
“嚯!妈好大方。怎么不给我也这么承诺?”陈章妙心酸溜溜地说道。
陈章磊抿了抿唇,飞快地瞄了她一眼,又低下了头,“可能晓得再怎么承诺你都不可能考上全班前五吧。”
陈章妙心:……
啪——
旋即,陈章磊的脑袋就挨了姐姐一巴掌。
他摸着脑袋,咧嘴一笑,“等姐你考上全班前五,我给你买个新洋娃娃,让熙熙姐姐退休。”
“不要!”
陈章妙心果断摇头,“我都过了玩洋娃娃的年纪了,而且没有任何洋娃娃能代替你熙熙姐姐。”
“哦。”
陈章磊想了想,“那给你买双鞋,我看你的运动鞋都快豁口了。”
“你还是把钱好好攒着吧,以后读大学了,花钱的地方可不少。”
陈章妙心又揉了揉他的头,“妈他们到底去哪儿了?”
吃夜宵哪有不带陈章磊的!
陈章磊说:“妈还在加班,好像在准备年会,爸去接她了,姨婆去楼上找李阿姨了,教她糊灯笼。这段时间大家都很忙,姐你忙着训练,可能没注意到。”
“年会?这才几月啊?”陈章妙心吃惊道。
陈章磊耸肩说:“国企嘛,搞啥子不是大阵仗,都要提前准备好久呢。你晓得的,咱妈喜欢挣表现,这种事肯定冲在第一个。”
“你这副看不惯官僚主义做派的表情,我喜欢!”
陈章妙心笑着捏了一下他的脸颊,“还好咱爸喜欢梭边边,不然家里的事有得姨婆忙。”
“所以姨婆才有功夫收徒弟,看样子是要自己单干了。”陈章磊说道。
“这样也好,她都一把年纪了,把活儿接到分下去,赚点抽成总好过亲自上。”
陈章妙心点点头,又皱眉道:“小时候每次见她爬到那么高的灯架上糊灯笼,我都担心得不行。”
“姐,姨婆是不是为了照顾我们,才没有结婚的?”陈章磊好奇问道。
“不是。”
陈章妙心摇摇头,“听小舅提到过一两嘴,说姨婆有个恋人,对方出国了,让她等他,可这一等,就是几十年,说不定人家早在国外结婚生子当爷爷或外公了。”
“万一死了呢?”陈章磊猜测。
“现在这样,跟死了也没啥区别。”陈章妙心撇嘴道。
“这话好耳熟哟,我听李阿姨好像说过,来屋里跟姨婆摆龙门阵的时候。”陈章磊接话。
“嗯?”
陈章妙心立马嗅到了一股八卦的气息,“李阿姨最近经常过来?”
“好像是,而且经常找姨婆。”陈章磊点头。
“那罗叔叔呢?”陈章妙心问。
“罗叔叔?”
陈章磊挠了挠头,“罗叔叔不是忙着种地吗?”
“这你就不懂了嘛。”
陈章妙心微眯起了双眼,“两口子离心前,先是离行。”
“啥意思?”
陈章磊使劲抠着脑袋,“可徐叔叔和余阿姨两口子天天在一块儿,不照样心不齐吗?”
“哎呀!反正你不懂。”
陈章妙心摆摆手,又道:“你该洗头了,一股头油味儿。”
说罢,就进屋换衣服了,还不忘给王世文发了条消息:“姨婆,你还不回来呀?又在李阿姨那里吗?”
王世文没有回复,估计在忙,陈章妙心有些累了,洗漱完毕,很快睡着。
迷迷糊糊间,她似乎听到父母和姨婆相继回来的声音,其中还夹杂着关于李阿姨的谈论,但具体谈了什么,她没听清,很快又沉沉睡去……
第二天醒来,她把李阿姨什么的全抛诸脑后了,准备吃过早饭,就去学校训练,下午再跟大家一起补习功课。
“妈,要是我这次期末考考进前五名,你奖励我什么?”
一走出卧室,她眼睛都没完全睁开,张口就大声问。
“你妈去单位排练节目了。”
王世文的声音在客厅响起。
陈章妙心腾地睁眼,“又去单位了?”
她撇撇嘴,“那么积极,又不给发钱。”
“你妈妈向来是个积极参与集体活动的人。”王世文莞尔道。
“可惜她生了一个跟她恰好相反的女儿。”陈章妙心打了个呵欠。
王世文笑道:“你最近还不是很积极地参加学校的啦啦队。”
“我那是为了钱!有人出钱让我参加的,谁叫我是无可取代的呢?”
陈章妙心撩了撩已经长到肩膀的头发,很快发现了王世文拿在手里的灯笼,随即想起了昨晚和弟弟聊的事,于是伸长脖子探问:“姨婆,李阿姨最近好像回来得有点频繁,她是打算在这边跟着你干吗?”
“是呀!家里的农活她也插不上手,总要找点事情做,帮补些家用吧。”王世文点头。
“那要是跟着你干了,岂不是要在这边长住下来,罗叔叔能干嘛?”陈章妙心继续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