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疯了?怎么选了文科?”
刚一坐下,陈章妙心就扭头问身后的宗川流,眉头紧皱。
文理分班结束后,如高远预料的那样,他和陈章妙心,还有宗川流被分在了文科一班,教室还是2班的教室,理科一班则在1班的教室。
除了他们仨,原本3班的刘蓓和1班的李书也分来了这个班,大家都选了文科,让陈章妙心挺意外的。
但比起宗川流的分科选择,又不算什么了。
因为宗川流的理科成绩排名全年级第六,文科才二十五,不管是陈章妙心,还是喻老师他们,都认为他应该选理科。
现在选了文科,直接从好成绩变成中等偏下,还把2班的学生人数从双数变单数,由于他身高最高,新班主任王老师让他坐到最后排,一个人独享一整排,被众人戏称为冷宫位置。
而陈章妙心则主动提出坐他前面,李书也提出要坐在宗川流前面,自然和陈章妙心成了同桌。
高远和刘蓓都想挨着陈章妙心,就成为同桌坐她前面,这样一来,篮球队和啦啦队的人就在一块儿了。
对此王老师没说什么,只提醒他们别上课摆龙门阵就行。
“王老师不是才说了不要上课摆龙门阵吗?”
面对陈章妙心气呼呼地质问,宗川流淡淡而语,跟着就继续趴桌上睡大觉了。
今天只是分班分座位,不用上课。
“你还睡得着!你这成绩,在班上算是吊尾车了。”陈章妙心嗔道。
文理分班后,现在的2班只有31个人,所以她的话并不夸大。
李书笑道:“皇帝不急太监急。”
陈章妙心瞪了他一眼,“五十步笑百步,你也才十八名。”
李书摸了摸后脖子,“可我理科更差啊!选了理科,憋憋去3班或5班了。”
“刘蓓,你呢?怎么也选了文科?我看你理科排第九,放1班也是中上了。”高远则向刘蓓提出了疑惑。
刘蓓用余光瞟了一眼斜后方的陈章妙心,讪讪道:“我一直文科更好,这次考试发挥失常了。”
“是吗?”
李书笑得别有深意。
刘蓓回过头晲了他一眼,没有回答。
“既来之则安之吧,反正班一分,又是重头开始了。”陈章妙心说道。
这话,她既是在安慰李书和刘蓓,更是对宗川流说的。
不过宗川流看起来睡得很死,不知道听进去没有。
这个傻子!
脑回路真是异于常人!
瞥着把头埋在胳膊里的宗川流,陈章妙心在心里嗔骂。
分完座位,王老师交代了一些事情,又发了新课本,大家就提前放学了,宗川流和高远、李书去了篮球馆训练,啦啦队这边暂时没有安排,陈章妙心和刘蓓就各自回家了。
“咦?”
当陈章妙心从近路回到家属院时,正好碰见颜俊帮赵兰推着行李箱、拿着包,从另一条路离去。
“赵阿姨今天就出发去成都吗?那边已经打点好了?”
前不久,赵静顺利保送进了四川师范大学经济学专业,并帮赵兰谋到了一个学校宿管的工作,终于可以摆脱这边的生活,让陈章妙心佩服不已。
暑假一结束,赵静就去成都了,走得静悄悄地,后来听颜俊提到,她才知道,赵静已经去成都上学了,除了她妈妈,没人去送她,连她爸爸都没出现过。
当然,不排除她没有把离开的事告诉她那个赌鬼爸爸。
而现在,她妈妈也是走得悄无声息,只有颜俊这个晚辈相送,这让陈章妙心颇感唏嘘。
仿佛这对母女除了闲言碎语,就没有其他回忆留在家属院了,连她们的房子也卖了,也许不久后,连那些闲言碎语也会随风而逝吧。
这就是人性的薄凉!
起因只是赵兰在那场下岗潮中保住了手里的铁碗饭,成为了大家眼红的对象,自此,她的不好就被邻居们无限放大,而她的好则无人关注。
等到颜俊把赵兰送上出租车,一回头,就见陈章妙心站在那里向他挥手。
“我刚刚送赵阿姨去了。”
颜俊快步朝她走来,又道:“她和赵静终于在成都安顿好了。”
“也终于摆脱了自贡的一切。”陈章妙心补充道。
“那不好说。”
颜俊撇嘴摇头,“赵阿姨是离婚了,可赵叔叔始终是赵静的爸爸,摆脱不了的。”
“血缘关系就是把双刃剑!”
他又皱了皱眉。
“至少摆脱了流言蜚语。”陈章妙心说道。
颜俊但笑不语。
“我一直挺佩服赵静的,在那样的家庭中长大,成绩还那么好,而且还那么坚强,认定的事就能做到,我可不行。”陈章妙心噘嘴道。
“说不定,她还羡慕你呢!”
颜俊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那是我命好,要是我和她交换,说不定就深陷泥潭了。我又不是白莲花,哪能出淤泥而不染。”陈章妙心自嘲道。
“你是向日葵。”
颜俊笑着捏了捏她的脸颊。
“颜俊,你为什么不喜欢赵静呢?她那么好!”
陈章妙心蓦地眸光深邃,凝睇着颜俊。
“白莲花不染淤泥,那你见我养莲花了吗?”颜俊反问她。
“你连狗尾巴都不养,还养莲花!”陈章妙心嗔笑。
“哈哈哈……”
颜俊冁然而笑,随即正色说道:“不是好就会喜欢,喜欢是一种感觉,懂吗?”
“哦,你对她没感觉。”
陈章妙心自顾点头,认为自己懂了,然后遗憾道:“可惜她还在成都等你,怕是要白等了。”
颜俊没有接话,转而说道:“我的保送也下来了,没什么惊喜,就是成都体院。不过,我还没定。”
“为什么?你不会像宗川流一样,非得自己攒劲儿考吧?你可不像会把精力放在应付高考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