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万两银子,就这么交出去,徐安要说不肉疼,那是扯淡。
但那是不义之财,他虽然是败家子的人设,但也没办法花得心安理得。
况且这些银子,大多都是拐卖那些孩子、女人赚的钱,沾着血,他拿着也烫手。
当然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那就是朝中那群老家伙,现在正愁着抓不住他的小辫子呢,一旦让他们知道收了秦笑虎的两万两,估计会瞬间像疯狗一般咬上来。
毕竟,刚刚将他们的脸按在地上摩擦。
公孙衍和展鹏听了徐安的话,顿时肃然起敬。
大人果然公正不阿,是我们错怪大人了。
两人想到刚才竟然怀疑徐安,心头顿时愧疚不已。
“大人高风亮节,下官佩服。”
公孙衍躬身作揖,脸色郑重道:“下官必定会做好记录,将来谁敢拿这事来攻讦大人,下官必定和他拼命。”
展鹏也连忙抱拳道:“属下也是。属下必定全力查清此案,必不会辜负大人的信任。”
无邪抱着剑站在门外,闻言扫了公孙衍和展鹏一眼,嘴角微微扯了扯。
得,又成功收买了两人。
“好,你们办事,本少爷自然是放心的。”
徐安抬手将公孙衍和展鹏扶了起来,示意两人坐下。
随即,他大马金刀地坐在主位上,看着公孙衍和展鹏,道:“接下来公孙衍还是负责主持衙门的大小事务,有困难和拿不定主意,再上报给我。”
“展鹏,你的任务还是查案。”
“我刚才说过了,外松内紧,要给秦笑虎他们造成错觉,给我足够查清案件真相的时间。”
“最重要的是,此事要严格保密,不得向外透露半点。”
“秦笑虎在南城经营这么久,又和前几任县令的关系那么好,在县衙中可能会有他们的内应。”
听到这话,公孙衍和展鹏脸色大变。……
同时,心头又暗暗感动不已。
大人明知道县衙可能会有内应,却依旧对我们毫不隐瞒,这是对我们的信任啊!
“大人所言极是,我们知道该怎么做。”公孙衍拱手道。
徐安点点头,道:“展鹏,张二狗虽然不知道他妻子是人贩子,但他身上还有问题,等下你重新审一下。”
“刚才人多眼杂,我没有细问。”
“第一,按照张二狗的说法,他妻子每隔十天半月都会带银子回家,但他家里的布局甚是简陋,连一件像样的家具都没有。”
“这不合理,查一下张氏分红所得的银子的去处。”
“第二,张氏十天半月才回一次家,这期间她到底犯了什么案,在哪里犯的案,住的哪里,和谁是同谋,这些都得查清楚。”
“第三,张二狗巧舌如簧,曾经应该是个读书人,但他家里收藏的几本书中,还有女人才会看的话本。”
“所以张氏应该也是个读书识字的,那做这种事为了自保,她极有可能会留有账本。”
“账本要么张氏隐藏在了某处,要么在张氏的同谋身上,我需要你在最短的时间内,给我将账本找出来。”
展鹏认真听着徐安的话,越听越震惊,最后脸色都呆滞了下来。
原以为在张二狗家里的时候,大人所表现的已经足够惊艳卓绝了,却没想到那竟然只是大人的冰山一角而已。
大人竟然单凭勘察现场,居然就想到了这么多,这让他这个当了七八年总捕头的捕快情何以堪?
“展鹏,我们现在在和秦笑虎他们抢时间,所以你必须全力以赴。”
徐安看着展鹏,脸色难得地认真起来:“这一战,事关咱们南城县的名誉,打赢了,百姓就会相信咱们,接下来我和公孙老头打造南城的计划就能顺利实施。”
“打输了,那大家可就要一起完蛋了。”
到时候真在南城发现有那么多人被灭口,那那些文官,估计得将他活活咬死,以宣泄昨日之恨。
“是,手下必定不让大人失望!”
展鹏站了起来重重抱拳,转身离开了大厅。
而公孙衍本来就满腹疑问,展鹏一走,他便逮着徐安问了很多问题。
徐安为了躺平大计,只好耐着性子一一作答。
……
与此同时。
东城,一栋别致的两进院中。
秦笑虎正站在大厅中,他身体微微躬着,双手拢在袖中,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
在他的对面,坐着的是一个穿着黑衣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气质儒雅,左手托着杯盘,右手指尖夹着杯盖,正轻轻地匀着杯中的茶。
他是护国公府的幕僚,诸葛青。
而在诸葛青的身侧,坐着的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
此时少年正左顾右盼,那略显苍白的脸上充满不耐,眼底的怒火更是抑制不住往外泄,导致整个人看上去,有些猖獗变态。
少年正是护国公府的小公爷,阙英。
阙英几次想要说什么,但看了一眼正端坐在主座的诸葛青,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秦笑虎全程赔着笑脸,但额间明显已经浸出了细密的冷汗,哪怕如此,他依旧一动不敢动,连擦汗的勇气都没有。
“过来有没有尾巴?”
这时,诸葛青平静的声音传来。
他依旧低着头,似乎眼中只有杯中的茶。
但秦笑虎却险些吓得瘫软在地上,他听得出来诸葛青话中那浓浓的杀意。
这是个能笑着杀人的疯子!
“没有,来之前,小的特意让人查看了方圆三四里,确定没有人跟着,这才进来的。”
秦笑虎低沉头,脸上的冷汗大颗大颗地往地上滴,背后也瞬间被汗水浸透了。
“嗯,是谁给你的胆子,将世子拉进这染血的生意之中的?”
诸葛青抬起头,看向秦笑虎的目光依旧波澜不惊!
噗通!
秦笑虎瞬间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