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的,王业骤然倒下病势紧急的消息便在整个建康城中不胫而走,一时间,前来看望拜谒的人几乎踏破了王家的门槛,但大家的关怀对于王业的疾病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作用,王业依旧静静躺着不动。
消息继续传播,很快便传进了宫城之中,正在御花园长吁短叹感慨万千的萧雅言听到这个消息,一时间惊惧不已,赶忙派出自己宫中最好的御医来到王府诊治,但结论无二,老王业的确是罹患风疾,而且病势险恶!
继苏定边,王平,萧遥等一众将星以及帝国精锐禁军的一半人马覆灭在定州一战之后,朝廷中的百官之首,文官统领王业也于此时突然病倒,而且病情如此沉重……
帝国的顶梁柱一根根断裂,整个天下风雨飘摇,大有乱象四起的前兆……
“王大人,你可一定要挺住啊!”
宫城中的萧雅言呢喃着。
皇帝为大臣祈福默念,这是古今少有的罕见事,但却实实在在的发生在萧雅言的身上,发生在今日这样特殊的时局之下。
萧雅言再也不能不去想,再也不能逃避,此时的萧雅言愁的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另一边,北国境内的萧遥又经过几天的赶路,此时终于站在定州城下,望着这座雄伟的城池,一时间,种种回忆涌上心头,萧遥心酸不已。
放眼望去,城墙上的血肉遗迹早已经被清洗干净,城下的黄土也重新变回了黄土本应有的颜色。
定州城的城墙之上,迎风飘荡着北国的军旗,“燕”字与“慕容”二字交相排列,黑底白字更是威风十足。
大风忽起,吹的军旗猎猎作响,吹的萧遥衣襟飞扬。
“我回来了!”萧遥咬紧自己的牙关,恨恨想道。
萧遥并没有急着进城,萧遥来到城外一处隐蔽的荆棘之后,挖了个深坑将自己的行李埋了进去。
那是一幅有所残破的战甲与被柳萍绣上花朵的战袍……
萧遥在北国境内的时候,一路穿村过镇,夜宿农房,从没有进入过北国的城池,所以萧遥一路背着自己的行李也没有什么大碍。
但如今不同了,如今在这定州城下,在经过城门的时候势必会被北军狠狠盘查,那战甲与战袍萧遥是绝不可能带的进去的……
萧遥将自己的行李处置好之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襟,随后昂首阔步朝着城门走去。
不一会儿,萧遥便出现在城门口。
“哪里人?”守城的兵士盘查着。
“蜀中……”萧遥信口胡诌。
“来定州做什么?”
“来找一个亲戚。”
“进去吧!”
……
很容易的,萧遥便进了定州。
攻下定州的北人心高气傲,自以为天下无敌,虽然盘查进城人群,但也没有特别苛刻不让进城的条令……
但北军不知道的是,几个月前令他们心惊胆战无可奈何的白马少年将军如今摇身一变,脱下军甲穿上长袍重新回到了这里……
北军不会知道,没有人会知道!
萧遥信步走在定州城中,只见街道还是之前熟悉的街道,房舍也基本没变,但其中百姓的面孔却是完完整整的换了一大茬。
望着身边一张张无比陌生的面孔,萧遥心中疑惑着。
“哎!这里之前不是一家面馆嘛……”
“对了,这家的羊汤可好喝了!”萧遥欢喜的凑上前去,“什么,什么时候改成茶馆了……”
“这家茶馆呢!”
萧遥一边走着一边四处观望着一边感慨唏嘘着一边疑惑着。
与萧遥一同内心不安的还有定州城中军营里的陈珂。
自从慕容南走后
,定州一切军政悉由陈珂管理,陈珂也理所应当的搬进了中军帅营。
此时的陈珂站在地图前面愁眉苦脸着。
陈珂当然早已经接到了柔然人兵发狼牙山的消息。
“谁人指点?”陈珂皱着眉头。
“这野蛮凶悍的柔然人入寇西北,虽然对国家没有直接威胁,但深入腹地的柔然人会对朝廷的国力产生多大的损害啊!”
“太歹毒了!”陈珂恶狠狠的呢喃着,“这一战会让国力倒退数年……”
“真的是,兵行险着,这一步没有人料得到……”
“头脑简单的柔然人何时变的如此聪慧……”
陈珂分析着西北边的战事。
“将军!”营房外突然一声呼喊。
“进来。”
噔噔噔——
随着一阵甲胄摩擦声,一个将军走进营房。
“将军,王勇那边有动作了!”
陈珂神情淡然的转过身子。
“什么动作?”
“据哨骑回报,王勇正在调动自己的军队。”
陈珂眉间轻挑,“继续监视,不用理会!”
“是!”
噔噔噔——
随着来人再次走出营房,陈珂的脸上露出一抹邪魅的微笑。
“我的老朋友,还是这么沉不住气,那就来吧,我就在这里等你!”陈珂阴狠狠的想道。
另一边,隔着大河与定州城对望的武陵城中此时尘土飞扬,旌旗漫展,刀戈长矛也不住的闪烁着寒光。
王勇确实是在调动自己的军队。
此时的王勇亦在自己的中军帅营里紧张的观望着地图,只是王勇竟然一身便衣,没有全身甲胄,便也没有了大军即将调动的迹象……
王勇也得知了柔然人兵发西凉的消息,也知道了慕容南已经带着大军北上的消息。
这消息来得迟了些,但同样让王勇深感震惊,放着近在咫尺的上京都城不打,反而翻山越岭,长途跋涉,一路远行直绕到北国的西凉腹地……
这等行军手段让王勇忍不住拍案叫绝。
“真是神之一手!”
报——
王勇转过身来,看着面前的精干哨骑。
“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