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者,势也!
攻势艰难,推进缓慢的地方总是会被柔然人默契的放弃,兵锋转而流向防守薄弱的地方,于是此时的陈珂在营房之中唏嘘着喝茶可以说是万无一失……
而此时的陈珂也是真的在营房之中喝茶……
吸溜吸溜——
端起茶杯的陈珂望着面前的地图,皱着自己的眉头。
此前陈珂犹犹豫豫,全力以赴想要阻挡柔然人,可后来发现军中无箭,只能眼睁睁看着柔然人挖土,然后期待慕容大军的到来。
可几天时间过去了,眼看着自己满心期待的慕容大军迟迟不见踪影,而城下柔然人垒起来的积土却是越来越高,陈珂不由得心中焦急。
早在柔然人兵临城下之前,陈珂便已经设想好了有朝一日万一金城破溃之后的对策……
有道是胸有成竹嘛,无论是正向的计策,还是反向的谋划,早点准备总是没什么。
早在柔然人初来乍到的时候,陈珂便已经设想到有朝一日金城破溃的时候,早在那时陈珂便已经想好了应对措施……
那就是焚桥沉船!
说到底北军与柔然人反复争夺的要点并不是金城,更不是为了杀敌,而是黄河。
黄河天险,加上陇山地势复杂,表里山河互相依仗自为无法逾越的屏障,而金城之中横跨黄河的几座大桥更是有如咽喉一般的存在。
一旦陈珂焚桥沉船,便是完全断掉了黄河两岸的联系,到时候,就算是柔然人攻陷了金城,也只能来到黄河边上望着波涛汹涌的黄河暗自长叹……
但这样歹毒的计策对于柔然人来说有如一把锋利的宝剑,对北军来说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黄河之上的大桥建造不易,重要性更是无法言说,连接着凉州与内地的大桥一旦损毁,横跨黄河的纽带一旦断裂,那么紧接而来的便是一场场灾难……
首先是凉州地区的安全问题,凉州,自古以来就是农牧王朝与游牧王朝的前沿阵地,其立场更是摇摆不断,现如今一旦与河东失去联系,真不知道凉州将何去何从……
唉——
想着想着陈珂一声叹息。
陈珂盘旋到自己的桌前。
咣当——
陈珂将茶杯放在桌上,刚刚舒展下来的眉头又一次紧锁。
陈珂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将自己的后背不断地向后靠去,直到仰起自己的脖子,陈珂紧闭着自己的眼睛。
“安追……”
“我对不起你啊……”
陈珂暗自想道。
此时最令陈珂痛苦的还不是河东河西的联系暂时断绝,而是奉了自己的将令前去狼牙山阻击柔然人的安追一部……
现如今陈珂亲自下令焚毁黄河上的大桥,无疑是亲自给安追一部判处了死刑!
唉——
陈珂叹息一声,“应该知道哪怕是兔子极了都会咬人,更何况是数万柔然大军……”
“没有完全预料到金城会被攻破,是我的过失……”
“安追……唉!”
陈珂反复不得安宁,兀自叹息着。
杀——
噔噔噔——
杀——
另一边,金城之中,柔然人化整为零与同样化整为零的北军在各个地方展开激战,柔然人除了无法击溃北军的重重阻击打到营房之中,其他各个地方都被柔然人燃起战火……
此时的处罗可汗已经进城,处罗可汗自提一部精锐直朝着黄河而去……
哈哈哈——
望着陷入无尽烽火狼烟的金城,处罗可汗忍不住笑出声来,“如此大城都被我柔然勇士强攻拿下,这世间还有什么是我柔然勇士办不到的!”
“可汗英明!”
“恭喜可汗!”
身边跟随者赶忙高声喝道。
哈哈——
处罗可汗沉浸在巨大的欣喜之中。
报——
报——
报——
噔噔噔——
突然,急促的令报声夹杂着厚重的马蹄声响彻在前方,处罗可汗的笑容来不及收起,凝固在自己的脸上。
“可汗!”
柔然斥候一脸慌张的来到处罗可汗面前。
望着来人的神色,处罗可汗预感到不妙,但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到问题会出在哪里……
“可汗!”
“可汗,前方……”
“前方!”
柔然斥候却像是失魂落魄了一般久久说不出话来。
“怎么了?”
处罗可汗强压内心深处的不安。
“可汗,桥,桥,桥……”
“桥?”
“桥……”
“桥!”
突然,处罗可汗像是被五雷轰顶一般,一股极致的清醒由上到下贯彻了处罗可汗的肌肤肺腑。
驾——
处罗可汗神色惊恐着挥舞手中的马鞭,朝着前方疾驰而去。
“可汗!”
“可汗……”
身后一众柔然小首领呼喝着追赶上去。
……
另一边,陇山之间,王兴军与宋义军依然在往来冲杀,两军杀的有来有回,但隐隐约约的,后援无人的柔然军渐渐不止。
喝——
“杀!”
柔然小首领将自己面前纠缠不清的北军斩落马下之后,策马来到王兴身边。
“王大人!”
“大王!”
“王大人,真是酣畅淋漓啊,杀得痛快!”
哈哈哈——
王兴大笑着,“大王开心就好……”
哈哈——
小首领笑着说道:“跟王大人血战真是人生快事!”
哈哈哈——
“大家怎么样,还能撑得住吗?”王兴问道。
听闻王兴如此发问,小首领神色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