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听完王兴的劝慰,处罗可汗稍稍安宁了一些。
报——
“可汗!”
有小首领上前禀报,“大家都收拾的差不多了,只等着可汗一声令下便能北上……”
“好!”
“可汗,还有一事……”
“讲!”
“我们这次南下前前后后一共俘获了数万北人,贝莱是打算掳回草原当奴隶,可眼下我们要进军背面群山之间,这些人毫无疑问会变成我们巨大的累赘,可汗的意思是……”
“杀!”
处罗可汗神色阴狠,丝毫没有犹豫。
“是!”
“等等!”
就在小首领即将转身离去的时候,王兴高声一喝。
“可汗!”王兴说道:“我的意思是,别杀这些人……”
“王大人的意思是……”
“可汗,数万人,我们杀之费时费力,这是其一,我们放了他们,他们四散奔逃,冲击追击我们的北军,这是其二,数万个人就是数万张嘴,看似放生他们实则继续拖累北国,这是其三,不杀平民百姓,让北人对我们的仇恨稍稍减轻,这是其四……”
王兴一口气说出了四条自己的见解,每一条听上去都合情合理。
“听王大人的!”
处罗可汗稍加反应,便同意了王兴的意见。
“是!”
小首领终于离去。
“王大人……”
“可汗!”
“我们动身吧,前往北方险峻之地……”处罗可汗神色忧郁。
“遵命!”
王兴拱手,跟着处罗可汗下了高地……
离开前王兴回首一望,望向高地之下柔然大营中那黑压压聚集成一片的奴隶,那深受柔然此次南下之害的北国百姓……
他们可能拥有一个美好的家庭,可能拥有孝顺的子女,可能有一个能干的丈夫,可能有一个贤惠的妻子,可能……
但随着柔然人大军杀到,所有的可能化为子虚乌有,所有人瞬间成为阶下囚,随时面临着柔然人的威胁与侮辱,随时有生命危险……
唉——
隔着老远王兴极目一望,王兴似乎看见了百姓脸上的麻木与苦楚,那是对生活丧失希望的神情面色,王兴忍不住叹息一声。
“早下如此沉重的杀孽,我定不得善终!”
王兴暗自想道,神色凝重。
“王大人!”
“来了……”
处罗可汗一声呼唤打断了王兴的冥想,王兴摇了摇自己的脑袋追随处罗可汗的步伐远去……
一切准备就绪的柔然人在处罗可汗一声令下之后,全军一头扎进北边的茫茫陇山之间,像一身形巨大的蟒蛇一样游曳着自己的身子。
柔然人听了王兴的话,将所有的奴隶全部释放,一时间,黑压压的人群朝着各个方向散去,这些可怜的平民百姓终于因为王兴的一句话转死为生……
另一边,宋义军刚刚来到王兴设置的第三道防线处,可此时的这里早已经是人去茶凉,空空如也,宋义疑惑的带着大军走出山口,来到平原,隔着老远望着前方再一次渐渐狭窄的山口,宋义心中疑惑。
“将军,没有柔然人的踪迹!”
就在这是,斥候也上前禀报。
“嗯……”
宋义沉吟着。
“不可能啊……”
“柔然人这是又在搞什么花样……”
与此同时,宋义心中暗自泛起了嘀咕。
“大军搜索前进,徐徐向前!”
“是!”
……
几天前自己带着大军在这里的那一场惨败仍然历历在目,想到这件事宋义便毛骨悚然……
但无论如何,宋义并没有被这件事吓破胆,宋义带着大军继续向前。
小半个时辰之后,宋义带着大军成功开入面前的山口,令宋义没有想到的是,自己设想中的埋伏并没有出现……
“杀!”
杀——
眼看着自己已经度过了最危险的地形,宋义一时间心情大振,不管柔然人在耍什么花样,此时的宋义应该带着大军一路冲杀向前了!
另一边,柔然人已经基本上全部隐进了群山之中,北边茫茫荒山野岭,以及大片沙漠将是柔然人新的挑战!
……
另一边,宋义军继续向西,却与四散奔逃的难民迎头撞上。
原先的北国百姓,此时的战争难民,这些百姓衣衫褴褛,形容狼狈,简直如同饥荒多年之后的逃荒难民一般,谁能想到这些人不过一两个月之前还是富足一方的各地百姓……
呜呜呜——
呜呜呜——
呜呜——
扶老携幼的难民嚎啕大哭着朝着宋义军狂奔而来。
终于望见了自己的军队,百姓们原先就积压在内心深处的怨恨与埋怨此时更是如同滔滔河水一般不能阻绝……
这批原先隶属于北国治下的百姓此时情绪激动,不由分说的,难民扑上前去就是痛哭,搞得宋义军全军上下一时间心碎不已。
“你们终于来了……”
“救救我们吧,将军!”
“将军……怎么来的这么晚啊……”
“救救我吧,将军!”
无边无际的难民潮像开闸之后的江水一般将宋义军围的水泄不通,宋义军全军上下人人心怀愧疚,一时间竟没有办法。
全军上下虽然从军多年,但也不过是肉体凡胎,如何能抵挡得了如此肝肠寸断得氛围,大军一个劲得可怜着这些北国百姓。
宋义更是形容苦楚,难以自拔。
宋义翻身下马,调整一番情绪之后遥相拱手说道:“众位,你们受苦了!”
唉——
“将军啊……”
“我们的将军啊!”
“将军,你们来的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