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兄弟今日已经是力挫王勇,将来便是这朝中的风云人物了,这朝中的大形势我愿帮小兄弟梳理一二。”
“太好了,苏兄请讲。”萧遥喜形于色。
于这惊涛骇浪般的建康城中,萧遥实在就像一汪小小的山泉,透明而纯净。
如今有人愿意主动上门来为萧遥讲解一二,萧遥自然是欣喜万分。
“如今这朝廷中,文有王业,也就是王勇的亲伯父,王老尚书是这朝中所有文官的主心骨。如果说从上到下的官员们像一棵参天大树的枝干与花叶,那么老王业便是深深扎根于土中的巨大树根!”
苏思平解释得通俗易懂,萧遥一下子就听明白了。但萧遥毕竟是第一次接触到一个帝国的基本运行体制,眼光怔怔的望着远处,两只耳朵却是高高竖起,不愿意错过苏思平嘴里任何一个字。
苏思平抿了抿嘴,继续说道:“这朝中的几大武将呢,除了我父亲与王平之外,还有余光磊余将军,余将军统领着的可是这京都之中的十万禁军!这些将军都是当今皇上曾经还在驻守边境的时候便跟随着的……”
“余光磊……”萧遥嘴里念叨着,却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神色大变,猛的抬头盯着苏思平,“苏兄可知道余成?”
“哈哈哈……”苏思平已经猜到了萧遥这么问的目的是什么,大笑起来,眯着一双美目绽尽皓齿。
“苏兄……”
“小兄弟担心的没错,余成便是余光磊的长子。”苏思平说道。
“什么?”萧遥心里震惊。
合计着一场选武将京都文武上下得罪了个遍!
萧遥心中苦涩,又露于神情。
苏思平何等聪明,一眼便看出了萧遥神情落寞的样子。
“小兄弟尽可放心,余叔叔是天下数一数二的性情汉子,他只会欣赏小兄弟的盖世武艺。”苏思平赶忙说道。
萧遥这才勉强挤出一个微笑。
“不过我想告诉小兄弟一句话,不知道应不应当说。”
“苏兄但说无妨。”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苏思平说道:“选武已经结束,接下来的日子小兄弟还得收起浑身的本事,这京都之内,混浊的厉害啊……”
对于苏思平所说的这一点,萧遥倒是有所体会,赶忙说道:“多谢苏兄提醒,遥儿谨记。”
遥儿……
听到萧遥对着自己自称为“遥儿”,苏思平竟短暂的愣了一下,随后喜笑颜开,“我空长你几岁,我们以后以兄弟相称如何?”
“这也正是我的心愿。”萧遥笑着答应。
不知为何,从苏思平进门的那一刻起,萧遥便感觉到无比的亲切,仿佛是在哪里见过一样,但萧遥又说不上是在哪里见过,不,应该是没有见过!萧遥此生第一次来京城,自然也是第一次见到从小再京城长大的苏思平。
那莫非是在前世见过,不,这种说法太过荒唐……
不论如何,萧遥对苏思平的那种莫名的亲切感觉却是真真切切,并在这个月明如水的夜晚,在这个驿所的小房间中从萧遥一刻没有放下来的嘴角上表现的淋漓尽致。
“我便称小兄弟为‘遥弟’如何?”苏思平问道。
“好,那我便称兄长为‘平兄’。”
“哈哈哈,好好好。”苏思平笑着翻起来桌子上盘子里的茶盏。
萧遥这才注意到二人聊的兴起,竟然忘了给苏思平添一杯水……
“平兄,我失礼了……”萧遥赶忙起身去拿茶杯。
“无妨,我是想以水代酒,敬遥弟一杯。”
“好!”萧遥终于明白过来,缓缓坐了下来。
“来,遥弟,今日我兄弟二人初次见面,权且先以水代酒,待到来日遥弟身上的伤势恢复之后,再痛饮求醉,如何?”苏思平已经端起茶杯。
“听平兄安排。”萧遥对举茶盏。
“干了。”
“干了。”
萧遥与苏思平对坐同饮,来告慰两个年轻人初次见面的欣喜与激动,亦润一润讲了半天有些干哑的咽喉。
今夜满月,银白色的月光照映着苍茫大地,如霜似雪,竟然有些带着寒冬凛冽之气的肃杀美感。又斜照在竹柏松杨的枝桠上,将细小枝叶的影子打在地面上,如鱼戏水,风过叶动,影动鱼亦动,又独有一番景致。
不过小房间里的萧遥与苏思平却是看不见这些了,此刻更吸引他们的是彼此间的对话,二人就像一对多年未见的挚友一般,大开言关,滔滔不绝。
……
苏思平在一个瞬间终于注意到萧遥衣衫下高高隆起的左臂,那是白布捆扎的痕迹。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遥弟今日应该是伤到了肩头……”
“没错,是右肩肩头。”
“那你这是……”苏思平望着萧遥的左臂。
萧遥顺着苏思平的视线终于也将目光停留在了自己的左胳膊,随后苦笑一声,“这是旧伤。”
“什么?”苏思平追问,“什么时候受的伤?”
“应当是选武开始前三天。”
“怎么会……”
“遇到盗匪,与他们生死缠斗了一番!”
随后萧遥将自己在建康以南那片丘陵地带中遭遇盗匪的事情一五一十的都讲给苏思平听。
砰——
在听完事件的原委之后,苏思平怒砸桌面,“定是鸡公山那帮盗匪,真是可恶至极!”
“鸡公山?”萧遥却是疑惑。
“鸡公山是建康西南处的群山,地势险峻,易守难攻。十几年了,那山上盘踞着一窝盗匪,专门劫掠过往的行人,倒也只劫财不害命,朝廷觉得费事,便没有剿灭他们……”苏思平解释道。
“怎么,现在这帮人已经无法无天了,开始谋财害命了?”
“应当还是只谋财不害命的……我还被他们劫走了十两银子。”萧遥说道。
“那怎么会负伤……”
“我气不过,后来又回去寻他们……”萧遥一脸无奈。
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