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兖州归义?”
马谡被这一消息震的不轻,甚至有些难以置信了。
兖州啊,那可是曹老板起家的地方,中原腹地啊。这么一片地方,竟然要带着整个州集体归降?
要知道,自打季汉北伐以来,面对的愿意投降的最大官员也就个郡守罢了。绝大部分地盘都是汉军一点点啃下来,然后再一点点花时间修复运营。
而现在,第一个愿意直接归降的州牧出现了。他不仅要投降,还表示带着整个州投降,这就好像天上掉馅饼了一般。
一般这种情况下,就该立刻接受投降,并立即出兵接收了。不过马谡在兴奋一会之后,却眉头又皱了起来。
“将军,没时间考虑了,我们尽快发兵接收兖州。不然若是让伪魏反应过来,再想顺利拿下整個兖州可就不容易了。”柳隐向马谡建议道,目光之中闪烁着兴奋。
“等一会……感觉有些不对劲,出兵的事情先放一放。”马谡却摇了摇头,沉吟道。
马谡这么多年下来了,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一个州的投降,马谡兴奋一会之后,还是迅速冷静下来开始思考问题。
显然,在这个时间点突然举州来降确实有些古怪了。尤其是眼下听闻兖州内乱,且整个中原防务空虚。
这个时候,马谡都感觉不用他投降,自己就能打过去了。现在要是接收了兖州,就算这不是一个坑,大概率也会大乱自己的东征节奏的。
所以,马谡最终决策,暂时按下此事当没看见。不对兖州归降有所表示,只是引兵继续驻扎在荥阳观望。
反正这一次最开始的目标是大乱魏军部署,为洛阳解围。现在目的也达到了,就算想更进一步也得先观望一番才行。
荥阳钱粮众多,足以犒劳诸军。且位置距离虎牢不远,非常适合观望中原。
而在马谡观望的同时,中原也已经陷入混乱之中了。
很快,马谡的猜想得到了应验,在斥候探查下,发现兖州已经是个雷了。因为主要兵力全埋在成皋了,兖州内部空虚,几乎无兵可守。
而最关键的是,此时兖州内部正在内乱。
昔日曹操留下的屯田民忍受不了压迫,已经开始闹事了。之前有兵力镇压还好说,现在州兵打光之后,内乱时间席卷整个兖州了。
流民军作乱兖州,一度出现黄巾军复苏的情况。在如此混乱之下,若是汉军接收了此地,不仅要面对三面包围的魏军,还需要出兵镇压当地流民军。
显然这不是个好差事,真要是陷进去了,很可能弄巧成拙。在发现情况之后,柳隐都暗自捏了一把冷汗,感慨马谡英明。
眼下虽然已经可以迅速拿下中原了,但是时机还不行。在兵力不足且后勤还不稳定的时候,还是先止步吧。
马谡在荥阳停住了,但中原估计得乱上一阵子了。各方人马相互征伐,短时间曹魏甚至未必能压得住。
在马谡止步荥阳的同时,洛阳方面,蒋济也已经要撑不住了。
数万汉军将洛阳城包围的里三层外三层,根本不给他发挥的机会。
在被包围的这两个月里,蒋济也尝试过突围。其多次派士卒出城迎战,试图从中寻找突破的机会。
但可惜的是,他面对的是同样老奸巨猾的黄权。
蒋济和黄权是同一时代的人,彼此水平差不多。甚至来说,黄权的能力大概还略逊蒋济一筹。
但是当黄权这边是大优势的时候,蒋济就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在两个月的时间里,魏军四次出战都被黄权击破,损兵折将未能有半点突破。
最终,蒋济看清了,洛阳是被围死了,他出不去了。如果外面没有援军能够突破蜀军的阻拦,他就只能被围死在此地了。
不过,眼下他依然有几分希望。毕竟洛阳是自家的主场,曹魏尚有二三十万可动员的部队。如此大优势下,总归是有一点盼头。
直到黄权将那个人送到城下时,蒋济都是带着这样的希望的。
但是,当他看到征匈奴校尉费曜以及镇北将军田豫时,他彻底崩溃了。
虽然他们并没有站出来投降,但是这两位救援洛阳的主将出现在这里,已经代表着他没希望了。
“洛阳完了,大魏完了……”蒋济绝望的低喃着,望着士气陷入低谷的洛阳守军,嘴角泛起了苦涩。
早知道昔日那个偏安西南的小国如此之强,就该在刘备死的那一年举国伐之。
没想到啊,当初的蔑视,最终成为了大魏灭亡的楔子……
“拿面纱来,我需掩面而死,九泉之下再无颜面见曹公了。”蒋济最后对亲卫吩咐道。
最终,这位曹魏的重臣以面纱遮挡面孔,于洛阳城头自刎而死。在他自尽之后,洛阳城随即陷入崩溃,守将不得不开城投降。
自此,这座东汉时期的首都,多灾多难的城市,终于再次回归了大汉。他所代表的司州,也重新纳入季汉的版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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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前线形势一片大好不是小好的时候,在关中长安,季汉朝堂上,正在上演一番激烈的讨论。
“陛下!关东战事进展顺利,听闻骠骑将军已经攻克虎牢关了。”蒋琬首先站出来,轻咳了两声道。
“就现在形势来说,司州光复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现在当务之急应该就是对关东的治理,以及后续的处理方式。”
关东人口众多,地盘富饶,可以说是季汉上下极其眼馋的。不过现在马上就要收回来的时候,如何控制又成了大问题。
官员倒是没问题,四年之间季汉吸纳了所有关西士族。官员总算是不在稀缺,也能挤出不少人来治理关东了。
但是即便如此,朝廷还得面对一个更重要的问题,那就是接下来怎么打。
粮秣从长安运到洛阳,中间的道路损耗就已经不小了。若是一直以长安为后勤,往后征伐关东,其后勤损耗是季汉所支撑不起的。
这一个问题非常关键,即便是刘禅,也没有斗蛐蛐的想法,亲自加入朝堂议论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