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月色下,南宫知箩再一次看向杜疏越。
“杜疏越,我再说一次,我没有害死你母亲,我到的时候车祸就已经发生了。”
“那你怎么会出现在那儿?”他捶打了一下石桌。
南宫知箩凄然一笑,“那四年,与其说是我与杜奋进纠缠的四年,不如说是我与你母亲斗智斗勇的四年。
温柔敦厚?知书达礼?
我是没看出来。
我只知道,她朱云墨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纵然是我和杜奋进夫妻情分已尽。
但是正常交际还是可以的吧?
你母亲一直横加阻挠,每一次,出来打发我的,都是她。
你有多恨我,她就有多恨我。
她更是恨不得我死,只可惜老天爷不收我,让我多活了这么多年。
可她一直想着和杜奋进白首不渝的人,却早早的入了土。
杜疏越,你说这又是什么?”
“好人不长寿,坏蛋活千年。这句话,我相信你听过。”
南宫知箩一听,哈哈大笑。
旋即目光又落回大门处,痴痴的看着那个地方。
“我爸是不会来了,他和我说过,这一辈子,都不会见你。
这是他在我母亲冰冷身体前,对她的最后一份承诺。
还有……”
杜疏越看着南宫知箩,“我父亲还答应她,这一辈子,绝不续娶,只爱她一个。”
南宫知箩凄惶一笑,脸上显出难以描摹的绝望神情。
“世人都说南宫知箩狠绝凌厉,冷酷无情,没有想到,对我爸如此情深义重。”
南宫知箩只觉得胸口泛上一股腥甜,她用手轻轻撑住胸口,尽量让自己平静。
可是不能。
杜疏越又说出了更恶毒的话,“你这一辈子,都不要和我母亲比。
在我爸心中,他只有我母亲一个女人。”
“你撒谎!”
杜疏越凑近,一字一顿道:“我姓杜,南宫丞跟你姓,这还不够明白吗?”
南宫知箩脸上显出绝望狰狞的表情,她凄楚哀婉的看着杜疏越,竟让杜疏越心有一刹那的愣怔。
他不能仁慈,他狠狠地抓了一下石桌。
他的母亲,躺在冰冷的墓地,而南宫知箩还好好的活在世上。
这不公平。
“南宫知箩,你等不到我父亲了,这一辈子都等不到了。”
南宫知箩正要起身,沈茉染直接冲了过来。
她一把扶住南宫知箩,“妈!”
南宫知箩一双红肿的眼睛看着沈茉染,木然呆呆的看着。
一双明眸,明明那么水灵,却不知为何,沈茉染只看到无限空间,就好像被掏光了灵魂的僵尸一般。
南宫知萝嘴唇嗫嚅了一下,却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沈茉染的心,咯噔一下,猛然沉了下去。
“妈!”沈茉染又叫了一声。
她害怕南宫知箩因为绝望、愤恨猝死在这儿,那么以南宫丞孝顺的性子,他非要杀了杜疏越不可。
南宫知箩猛然推开沈茉染,“不用你可怜。”
沈茉染沉下来的心突然又慢慢升起,她没有再去扶她,就那样任凭她摇摇欲坠的站在那儿。
她走近杜疏越,不认识的看着杜疏越。
“疏越,我错认了你!”
杜疏越一听,顿时眼里泛起泪花。
这么多年,沈茉染是唯一一个让他能够感知到母亲存在过的女人。
“错认?你嫁进南宫家才几天,就这么和他们沆瀣一气!
她……”
他愤恨的指着南宫知箩,“她就是一个杀人犯,不是她,我母亲不会死。”
他突然把手放在沈茉染瘦小的肩头,“你母亲死了二十六年,也很长时间了吧!
复仇之前,你哪一天淡忘过?
你还记得你当初报仇那个疯了的样子吧,为什么一到我的身上,就都变了。
我毒舌,我心狠,我不是人!”
沈茉染一把甩开他,“你可以报仇,没有人拦着你。
可是你为什么要对她说出这么恶毒的话,你明明知道她对你父亲情深似海。
你说这些话,一句比一句残忍,无异于凌迟。”
“茉染,原来在你心中,生命可轻,话语才重是不是?
我母亲命都没了,她南宫知箩怎么就受不起几句话。
如果她承受不住,让老天换过来好不好,让她死,你们怎么说我都可以。”
因为激愤,沈茉染肚子一阵阵收紧。
她没有再和杜疏越争辩,慢慢坐到石桌旁。
南宫知箩落寞的看了一眼大门,觉得杜奋进不会再出现了,便转身离开。
那个孤俏寥落的清瘦背影,让沈茉染控制不住的一阵心疼。
曾经她百般阻挠她和南宫丞在一起。
在她面前说过很多伤人的话,甚至还要活埋她。
可此时,沈茉染对她却怎么都恨不起来。
只觉得南宫知萝是一个可怜卑微的痴情人。
沈茉染慢慢垂下眸子,却听到哐当一声。
沈茉染起身,看到一边是倒地的南宫知箩,另一边是阔步离开的杜疏越。
她跑过去,抱住南宫知箩的头,“妈!”
南宫知箩额头被磕破,鲜红的液体流下来,让她苍白的脸色染上一片红。
沈茉染拿出手机,给司机打了电话,让他把车开到这边。
司机将南宫知箩扶上车,李姐也赶了过来,他们立即去了雅培医院。
院长检查过之后,对沈茉染道:“少夫人,董事长没有大碍。”
“我妈她……怎么会突然晕倒?”沈茉染还是不放心。
“董事长身体有基础疾病,高血压,低血糖。她睡眠也一直不好,身体亏空很大。
刚才应是受了刺激,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