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花窗帘被拉开,一张大而软的床映入眼帘,浅浅的锦帐配着洁白的床褥,使得床铺如同梦幻般美好。
远处,米色的地毯静静躺在地板上,柔柔的阳光洒下来,让整个房间都有了一种慵懒闲适的恬淡气息。
地毯的另一边,则是梳妆台。
上面摆放着梳子和镜子,凳子也恰到好处的搁置在合适的位置,好似主人刚梳妆毕,起身离开。
房间很是整洁,纤尘不染。
装饰柜上摆着花瓶,花瓶里面的花已经干枯,但好似还在散发淡淡幽香。
找咪咪的转瞬间,沈茉染看到了屋顶的吊灯。
那吊灯的形状是花样的,好似蓝花楹。
想到蓝花楹,沈茉染轻轻吟哦,“宁静、深远、忧郁。在绝望中等待爱情,虽败犹荣。”
“嘭”,屋子里霎时染上蓝花楹的颜色。
沈茉染看了一下门口,看到桂姨身体僵硬的站在那儿。
她犹如一阵风飘进来,话语里透着寒气,“这是夫人的屋子,杜公馆最好的屋子,只有这一间屋子可以看到远处的山峦和菱湖。”
沈茉染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手撑在旁边的柜子上。
柜子的棱角狠狠地刺痛了她,她旋即又起身。
桂姨看着她,淡淡一笑。
“你早就想过来看了吧,只是不知如何开口。
其实你可以直接给我说,我会带你过来的。
不仅如此,我还知道你过来的心思,你就是想看看杜公馆的样子,好回去和你婆婆汇报是不是?”
“不是的,你误会了。
我过来,和我婆婆无关。”沈茉染急忙解释。
桂姨听了,走到她面前,面如死灰的脸颊挤出一丝笑容,伸手拉开窗帘。
沈茉染转身,果然看到了远处的山峦和菱湖。
山峦重叠,郁郁葱葱。
菱湖恬静,一碧万顷。
沈茉染要走,桂姨突然问道:“夫人是一个极静美的女子,才识、美貌、人品,她皆拥有。
她是杜公馆最耀眼的明星,每次举办舞会,她都会吸引一众人的目光。
她热情的招呼所有人,所有人也都喜欢她。”
桂姨说着来到床铺旁,看着一床崭新的被褥,“房间里的东西还是按照她生前最喜欢的样子摆放,
尤其是这床被子,是她出事那一天盖得。”
沈茉染一听,只觉得毛骨悚然。
那个洁净的白色,让她紧紧的握了一下拳头。
桂姨看了,又说道:“房子里的东西是夫人和杜总亲手置办的,每一件,都是他们商量之后定的。
杜总很宠夫人,因为这里面每一样东西,都是夫人喜欢的。”
说着她又来到梳妆台前,抚摸了一下镜子,“每一夜,我睁开眼,都能听到夫人轻快的脚步声。
她和杜总打情骂俏,和少爷嘻嘻玩笑。
你……”有没有听到?
她突然冷淡的看向沈茉染,“昨夜有没有听到?”
沈茉染突然想起昨夜那个蹭地的脚步声,不禁手心薄汗。
她摇了摇头,有些惊恐的看着桂姨,看着她那张薄薄的、没有一丝温度的嘴唇还要说出什么来。
桂姨突然来到她面前。
透过她阴鸷的目光,沈茉染知道她把自己想象成了南宫知箩。
为了让她说出心中所想,沈茉染故意含胸收腹,装出最不自信的样子。
果然,桂姨狠厉的目光投射过来,幽幽说道:“每次我进这个屋子,总能感受到夫人的气息。
这么多年了,从来没有改变过。
尤其是从过道里走过,看着她亲手挂上去的壁画,总能想起她的音容笑貌。
她走过这个屋子的每一个角落,就是现在,杜公馆的每一处都依稀存有她轻快的脚步声。
她是杜公馆唯一的女主人,谁也取代不了她,谁也别想忘记她。”
沈茉染看着桂姨那张因为上气不接下气而愈发狰狞的脸,慢慢的退到一边。
桂姨却像发了疯一样,突然拉住她。
“谁也取代不了她,谁也别想忘记她。”
沈茉染后背一阵阵收紧,她突然想到昨晚杜奋进说的那一句,“她在收拾她的房间。”
他说的是,桂姨在收拾朱云墨的房间,为什么是“她”的房间,难道杜奋进没在这个地方住过?
在她思忖间,桂姨更近一步,拉住沈茉染来到首饰箱前。
她轻轻打开首饰箱,指着里面所有的东西,钻石项链,翡翠玉镯,珍珠篦……
“这都是杜总买给夫人的,全部都是夫人最喜欢的。
它们就在这儿等着,一直等着它们的主人。”
沈茉染怔怔看着她,慢慢向后退去。
桂姨突然冷笑一声,很是得意。
旋即走到屋子中央,伸着双手来回旋转,“这里所有的东西还是原样,都是她最喜欢的样子。”
沈茉染出了门,微微吐出一口气,慢慢挺直脊背,款然走下楼来。
刚到二楼楼梯口,就看到咪咪窝在沙发上,微眯着眼,正一副风轻云淡的看着沈茉染。
沈茉染更觉这个屋子透着阴寒之气。
她一刻也呆不下去,收拾了东西,和玲儿打了招呼便要离开。
上车之前,却被桂姨虚拉住。
明明是虚拉,中间隔着距离,但是沈茉染只觉得她似一根藤蔓,紧紧缠着自己。
阳光普照之下,她才不怕这个阴寒的老巫婆。
她一把挣脱,“你做什么?”
桂姨还是那样僵硬的站着,面如死灰,毫无温度的回了一句,“少夫人,一日游招待不周,请见谅!”
沈茉染实在是不想看见那张惨白诡异的脸,有些失态的转过身,说了一句,“我走了。”
却在弯身进车之际,咪咪和那只狗扑了过来。
小动物似乎比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