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钱,是肖循给的。
包括他儿子因赌博欠的钱也是肖循还的。在陆府做管家有钱给儿子能理解,但是从陆府离开这么多年还这么有钱,就不得不让人深思了。
还有一件可疑的事,肖循往返华夏国和大庆洲频繁,尤其是杨晚离开大庆洲到琴岛找女儿的那段时间。
所有的巧合都指向,杨晚不认识的这个老管家,认识杨晚。
不仅认识,还有心害她。
最最可疑的不是以上,而是肖循行程明明显示到了大庆洲,可是探子却如何都调查不到他落脚大庆洲之后,去了哪儿,见了谁,干了什么。
这一系列反常举动,又将真相推入更深的漩涡。
杨晚决定不再坐以待毙,主动出击。
调查人员说肖循怕鬼,杨晚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来了个午夜惊魂。
肖循忙完大庆洲的事,重新出现在探子视野,在他从琴岛离开回华夏国必经的路上,杨晚让人穿着一身白衣,披散长发,站在路边。
远远地,司机就看着前面不对,来了个急刹车。
坐在后排熟睡的肖循头猛烈撞到前排椅背上,如此吃痛,他脑子瞬间清醒。
““怎么回事,怎么开车的!”他揉着脑袋,厉声呵斥。
“肖叔,前面……”司机看了一眼他又看回前面,“咦,怎么没有了?”
“什么没有了?”肖循气愤道,只觉得是司机没有开好车,在找借口。
“刚刚我看到前面有一个白衣女、鬼,飘飘荡荡的,我害怕极了,所以刹车。”
司机这么一说,肖循只觉得四周冷嗖嗖的,他立即闭上眼,拉住司机,“快走,赶快走。”
司机慌忙点头,“好,好,我们马上走。”
肖循闭上眼,自行脑补了白衣女、鬼在空中飘荡和向他招手的画面。
他吓得浑身颤抖,完全不敢动,生怕一动,那女、鬼就会从后面抱住他。
肖循年轻时是不怕鬼的,听说是因为一次落水,上面有人拉他,下面也有东西往下拽。
就算是被救上来,他也做噩梦好久,直到一次遇上一个算命先生,那人说,在水下拽他的就是水鬼,他才相信这世间确实有鬼。
可是没走多久,司机又停了车。
肖循慌忙睁眼,“又怎么了?”
司机颤抖着手,指着前方,“我们……走……不了了。”
汽车前方,白白的衣服,长长的头发,四周黑暗空寂,那幽灵在车灯的射程里,慢慢移动。
肖循吓得一条命只剩半个,他紧紧拉住司机,“走……快走。”
后面,一个东西直接抓住了他。
他颤抖着身子,僵硬的说了一句,“你们要什么,我都给你们……呜呜呜……”
【我是林延庚,我死的很冤枉。】
肖循,“林延庚,我不认识你。”
【三十年前,江城……】
声音慢慢悠悠,听的人毛骨悚然。
肖循双手捂住头,“不要找我,跟我无关,车是你自己开进河里的,跟我们无关。”
【你不害我,我如何开进河里。】
肖循继续抱头,“白衣幽灵”拉了他一把。
肖循吓得扑通跪在车上,“上一次算命的说了,我的阳寿是九十八岁,你拉不走我的。”
【阳寿不尽,我把你带走,跟我做孤魂野鬼去吧!】
孤魂野鬼,没有住所,没有吃食,不如太平犬。
肖循,“你放了我吧,真的不是我害你,我派人本来是想在你车上动手脚,可我们还没来得及做,你自己就把车子开进河里了,这怨不得我们。
只能怪你自己命苦。”
说话过程中,肖循一直强调“我们”。人在极其恐惧状态下,说出来的话都是潜意识里的真心话,不会撒谎。
看来要害林延庚的不止肖循。
【谁要害我,谁要害我,谁要害我……】
一声声呐喊,撕心裂肺,摧人心肝。
肖循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怎么都不说话。
那声音竟然神奇的消失了。
睁开眼,看到司机正在悠闲的开着车,刚才经历的一切恍若梦境。
可是刚才那一幕那么清晰,不可能幻听。他半起身拉住司机,“你刚才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司机摇头。
肖循屁股下面一片水渍,他看了看,羞愧的将两腿紧紧并拢。
自言自语一句,“老爷,你不是去那边了吗,怎么就不求求他们。
那些事情可都是你指使我干的。”
顿了一顿,他双手作揖置于胸前,“你们不要找我了,我是被人指使的,你们找他去吧。
他也在你们那边,去找他方便,不用来回跨界。”
将肖循送回酒店,司机拿出手机联系了杨晚。
“夫人,录音在我手里,一会儿就派人送到您那儿。”
事后,杨晚听了录音,惊奇的发现陆焕煊曾经想要害林延庚。
至于灭迹病毒如何从生物实验室到杨晚体内,慢慢也有了脉络。
生物实验室一个学生急用钱,将一部分病毒卖给了肖循。
肖循派人将这些病毒注射到了杨晚体内。
注射的病毒剂量很小,能致病但不能致死。
至于肖循为何要将病毒注入杨晚体内,林醉和商以珩亲自出马,将他五花大绑,身体一半儿悬空,一半儿在海里,用死亡威胁,才逼得他吐露真情。
“老爷生前最重名声,他给我那么多钱,一部分就是维护他的声誉。
杨艳数次回国找女儿,我害怕她发现当年实情,才出此下策。”
“不对,你撒谎。”林醉慢慢蹲下去,阴鸷凌厉的看着肖循。
“我没有撒谎,我一把年纪了,半截入土……”兴许是想到自己半个身子在海里,说这话不吉利,他换了说法。
“我真的没有撒谎,我说的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