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晚怎么都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和大庆洲的总统坐一起吃饭。
直到此刻,她脑海里依然是从冰冷的河水里出来,将儿子送到福利院,不断找女儿,又将安蝶送到福利院,安蝶大哭的场景。
尽管此刻她稳坐大庆洲天资集团财务经理第一把交椅,她仍然不能忘记那些苦痛。
黎盛亭端着酒杯,看着她,问旁边的殷阳。
“殷总不……介绍一下?”
殷阳恭敬起身,“这是杨晚。”
黎盛亭听了,笑着点了一下头,“林延庚的助理。”
杨晚吃惊,这么多年了,黎盛亭竟然还记得她。那个时候的她,比现在拘谨的多,还叫杨艳。
杨晚的名字,是她进了天资集团之后给自己取得,希望自己重获新生。
上一次到大庆洲来,是和林延庚过来谈生意。
他们刚结婚不久,小两口感情好,一刻也舍不得分开。
林延庚一说来大庆洲,杨晚也说跟着去,林延庚当即同意了。
可是谈生意的时候,他却不肯带她。
“一屋子男人,不是抽烟就是喝酒,留在酒店吧,这儿清净。”
杨晚知道林延庚不让过去是心疼她,害怕她去了受委屈,也害怕她看到自己被灌酒心疼。
“人家过去都带着秘书、助理,你一个人过去,不害怕人家觉得公司规模小,不和你合作啊?”
公司运营起来,人事经理是想着给林延庚配一个助理的。
可是林延庚不想杨晚多心,便没有要。
不过这几次过去谈,其他老总身边都有秘书。
只有他,光杆司令一个。
他翻看了一下天资集团的介绍,向着杨晚点头,“我这次去和天资的人谈,纯粹是玩。
派过来和我谈的是名不见经传的小销售,而染霜林醉是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
我们要是谈成了,那就是君倾吾心,一见如故了。”
杨晚当时还笑,现在想想,那句“君倾吾心,一见如故”,说的不是天资集团和染霜林醉,而是黎盛亭对她。
她以林延庚秘书身份出席,因为缺一份文件,中途出去打印。
回来的时候,在门口遇上了一个男人。
那男人穿着一身价值不菲的西装,站在阳光下,柔软的头发泛着柔和的光。
看到杨晚过来,他慢慢动了动身体,让出一个位置来。
杨晚被他温文尔雅的气质迷住,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看到杨晚看自己,他不似林延庚羞怯的躲避,而是直直的看了过去,目光定定,眼神温柔。
杨晚发现他看自己,立即低头,错身而过。
她回到雅间,将东西交给林延庚,并坐了下来。
她以为这一辈子都不会和那个男人再见面,谁知道也就一盏茶的功夫,那个男人竟过来了。
席上的殷阳看到他过来,先是一愣,很快恭敬起身。
那男人身后的男人赶紧进来,对殷阳道:“这是黎市长,正想到天资集团考察,既然殷经理在,一会儿带路吧!”
殷经理!
殷阳听了受宠若惊,他几乎没有愣怔,立即回话,“好,市长大人现在有空,我们现在就走。”
黎盛亭的秘书还没有说话,黎盛亭就看了一眼林延庚,又看了他身旁的杨晚。
“你们正谈生意?”
殷阳回话没有刚才及时,杨晚看到他看了自己,随后向黎盛亭解释,“是,这位是华夏国来的林延庚先生,旁边这位是林总的秘书,杨艳。”
黎盛亭听了,慢慢点头,随后离开。
他一走,秘书对殷阳道:“你们先忙吧,等时间定了,我再联系你。”
殷阳点头如小鸡啄米,“好好,我等着您的消息。”
那男人离开,杨晚还看了一眼。
因为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他刚才过来,就是为了看自己。
亦或者说,想知道她叫什么。
可她已为人妇,更不敢和大庆洲的高官有交集。
业务还没有谈好,她就先启程回国了。
也以为此生都不会和这个男人再有瓜葛。
确实是,在后来的八年里,她没有再见过黎盛亭。
直到今日,黎盛亭成为殷阳的座上宾。
殷夫人出去洗水果的时候,轻轻拉了她一把。
杨晚见了,跟着殷夫人出去。两个人洗水果,也开始闲话家常。
殷夫人告诉杨晚说黎盛亭的妻子于五年前去世,这些年来,他一直单身。
杨晚听了,随意的夸了一句,“那总统和夫人感情一定很好,这么多年了,总统还不能释怀。”
殷夫人瞄了瞄外面,趴在杨晚耳畔,“政治联姻,没有一点儿感情。
黎夫人在世时是甘州音乐学院的一名教师,曾和一名学生传出绯闻。
不过黎总统为人倒是正派的很,这些年,他身边没有一个女人。”
杨晚听了,眉头蹙了蹙。
殷夫人凑近,“你是聪明人,知道今日总统过来可不是为了我们的家宴,那可是……意有所指。”
杨晚装糊涂,“殷夫人说笑了。”
“我不知道你们是不是之前见过,不过看刚才总统看你的眼神,那真的桂花盛开,满园飘香啊!”
说着,殷夫人端着果盘离开了。
这层窗户纸捅破,接下来就是黎盛亭的猛烈追求攻势。
杨晚不知道,在他斯斯文文的外表下,竟藏着骚、动的心。
他邀请杨晚出去,一上车,就说热,脱了西装外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