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可秀笑笑没说话,有啥高兴的,毕竟她当初人缘很一般。
尤其队里都是偏心的,给大家的任务,都比村民要重,公分也不多,要想轻松点,除非嫁在队里,成为大队的一份子。
大家都不愿意就这么嫁在村里面,这个知青点,只要她嫁了,还闹了些蠢事,算不上很愉快。
她答应晚上过去,都是顺嘴一说,没真的打算去。
乔平得回去准备了,她又独自坐了会儿。
真是不甘心呐,就这么过来了,要是有了孩子,就扎根了,连漂浮不定,怀念前世的心,怕是都没有了。
盯着麦田许久,直到眼睛发酸,才又用常年安慰自己的那句话安慰自己。
既来之则安之。
天色沉下来,觉得有点冷,才把手揣在袖子里,慢吞吞地回家去。
邵卫国在家门口等她,见她鼻头通红,本来想说她一言不合就乱跑的毛病的,话都咽了回去。
看这样子,怕不是找地方哭了吧。
他叹了口气,摸了摸她的头,语气温和得像哄小孩,“等破五后,咱就回去吧。”
过得那么不开心,他也为难,不如早点走。
陈可秀眼眶泛酸,低声说道,“明明我本来应该是一个人的,可是你总能让我觉得,我不是一
个人。”
“好了好了。”邵卫国听着她哽咽,猜测她是不是下午那会儿受了大委屈,忙把她拉到怀里,“看你这手冻的。”
陈可秀抬眼看他,“你真有本事啊。”
他还以为邵卫国要整两句情话的给她听听的,结果来了这么一句,好好的气氛,啥都没有了。
她也不觉得多难过了,锤了他一下,“你自己逍遥,跑去喝酒,留我在家里,还好意思说我。”
“错了。”邵卫国认错很快,“下次把你别裤腰带上,看你这委屈的,都掉豆豆了。”
他就是吃软不吃硬,人都哭成这德行了,说啥都答应。
陈可秀破涕为笑,“我看看你裤腰带有多宽。”
“回屋看呗。”
“一边去。”
两人说着话,邵母垮着脸在院里喊,“连夜饭还吃不吃了?个个都不不知道帮忙,不知道养儿有什么用。”
陈可秀连忙推了推邵卫国,“还不赶紧去帮忙,一会儿又该说你了。”
指桑骂槐?她听不懂就完了。
她又没养儿媳。
邵卫国压根没听懂,还委屈地说道,“那不是担心你嘛,要是你再不回来,我都得找卫兵帮忙找你了。”
“贫嘴,我在这里那么多年,哪个犄角旮旯不认识,还能走丢
了不成。”
邵母不满意两人边走边聊的架势,气冲冲地说道,“真是一个个磨磨蹭蹭,我老了,叫不动人了。”
邵卫国这才拉着陈可秀进去,他主动做饭,陈可秀也不计较了,帮他打下手。
邵母跑厨房哔哔赖赖了两句,“你非得做饭吗?那要女人做啥的,要是让人看到我儿子就这么没出息,真丢不起那个人。”
邵卫国下午回来,就被她唠叨了半天,一直说陈可秀的不是,才跑到门口去等人透透气。
现在他干活,陈可秀也没闲着,亲妈还是要说。
他也有些烦了,“行,别让人看到就行。”
说话间,直接关上了厨房的门。
邵母在门口站了好久,脸青一阵白一阵的。
她有段时间身体确实不好,刚怀邵建国,十三四岁的邵卫国就担了家里的事儿,对她孝顺有加。
身体好点,她也去挣公分,偏偏邵父腰又坏了。
她认为邵卫国是半大孩子,哪怕能干活,给的公分还不够他自己吃的。
就把不满十六岁的他送去当兵了。
当时想的就是给家里省张嘴,没想到真的有出息,也没埋怨家里。
再加上她生了邵梨子,邵父又没了,见邵卫国给的钱够用,就称旧病复发,没去挣
公分,一门心思在家带娃。
邵卫国这些年,对她依然孝顺,要什么给什么,当了军官以后,偶尔回来,也是千依百顺的。
没想到,居然因为她说几句陈可秀的不是,还和她呛起来了。
而且还在邵建国和邵梨子都看着的情况下,她实在是无法接受。
想要晕倒,又怕邵卫国送她去卫生所,万一人家说她从来没拿过药。
脸上挂不住,干脆捂着胸口,躲进了屋里。
陈可秀在厨房笑开了花,“哇,真不容易,大孝子居然让你妈下不来台唉,在下三生有幸。”
邵卫国板着脸,“还不是怕你不顺心,摸黑跑出去,饭都不能好好的吃了。”
再说,他也没说什么啊。
怕别人知道,那就别让人知道。
有问题就解决问题,处理得没毛病。
陈可秀听得出来,他又在点她生气乱跑的事儿,但是她今天没乱跑,就是心情郁闷,出来走走而已。
这男人说话就是这样,她也不往心里去,转移了话题,“遇到知青乔平了,他邀请我们晚上去参加他们的联欢晚会。”
邵卫国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就是她在镇上和林少同传出风言风语的时候,他都没觉得这么绿过。
因为她的态度,明显就是
不一样的,而且当初还放话就喜欢这个小白脸的。
她提起林少同,脸上都写着“那就是一个傻X”。
相反,提起乔平,十分平静,态度很良好。
他“嗯”了一声,炒菜的锅铲和铁锅的碰撞,变得频繁也响亮。
陈可秀一无所知,还提醒道,“别那么用力,你力气大,一会儿铲子要坏了。”
邵卫国鼻腔了哼了一声,绷着脸说道,“嗯。对,小白脸力气小,怎么都炒不坏锅铲。”
陈可秀一脸懵逼,这哪里跟哪里啊。
不管了,她烧火根本就不擅长,脸被熏得黢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