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可秀摇摇头,伸手推着他的肩,“别了。”
“为什么。”邵卫国不理解,“以后不和我妈她们见面了也不行吗?”
陈可秀梗了下,叹了口气,“好吧,那我问你,钱还是要往家里寄X?寄多少?如果你妈说病情加重,要求你把整个月的工资都寄回来,你怎么办?”
她在乎的其实不是钱,而是反感邵母贪得无厌的性格,还有邵卫国的愚孝。
说是以后不往来,真是要过下去,在漫长的日子里,昨晚的一切,会上演无数次。
她累了。
不想体会每次觉得有家了,又被击得支离破碎的感觉。
邵卫国沉默了,就算不来往,钱肯定要寄的。
不然真的是薄情寡义,不顾家人的死活。
可是如果老娘的病情加重,他也不可能见死不救,吃亏的都是陈可秀。
他慢慢地松开了抱着她的手,嗓音嘶哑,“好吧,初四去离婚。”
陈可秀眼泪从眼角溢出,声音平稳,“嗯呢。”
邵卫国没动,“那今晚一起睡吧,我什么都不做。”
“好。”陈可秀也没再反对。
夜深了,邵卫国昨晚就没怎么睡,白天也没合眼,抱着她很快就睡着了。
陈可秀倒是失眠了,也不敢翻身动弹。
这日子过得,真糟心。
第二天早上,邵建
国都没回来,邵母一早就在院子里骂。
她彻底都不要脸了,当着本家的亲戚,就开始骂陈可秀,“娶个搅家精进门,就是倒霉。大过年的,撺掇着卫国把建国骂跑了,到现在还抱着男人睡,谁家媳妇是这样的?”
“要是我家建国出了什么事儿,我要杀了她。”
大家都在劝她,“卫国娘,大过年的,干啥子呢。建国指不定在谁家睡了,一会儿就回来了,别骂了。”
“有什么事,等出了正月再说。”
“要是吵吵闹闹,这一年的都不得安生。”
邵母擤了把鼻涕,悲愤地说道,“好好的家,搅合成这样。这还怎么过得下去啊?”
陈可秀装死,假装没听到。
邵卫国十分尴尬,“对不住,我不知道她是这样的。”
他说着连忙起身穿衣服。
要知道是这样的,真的不会带人回来。
媳妇都没了,老娘还在外面骂骂咧咧,还颠倒黑白,这让他情何以堪。
他连忙出去制止,“妈,你到底想咋样?”
“我想咋样?”邵母气冲冲地走到他面前,“你赶紧和她离婚,别让她搅和了,就当我求你了行不。”
她说着,做出要跪的架势。
邵卫国又气又尴尬,架住她,冷声说道,“行,离离离。都听你的。行了吗?”
“
卫国!都冷静冷静。”邵大伯连忙说道,“哪有没有矛盾的,大家各自退上一步,日子也就都能过下去了。”
他是邵卫国的亲大伯,两家虽然分家早,关系还行。
哪有说离婚就离婚的,虽然是个团长了,真以为媳妇那么好找。
这大队里,还没离婚的事例嘞,吵来闹去,让别人看了笑话。
邵卫国动了动嘴,以为他想离么?
邵母折腾,媳妇也不想过,他能怎么办?
邵母自然不肯,看着邵大伯,诉苦道,“大伯哥,就陈可秀的荒唐事我们都不说了。她今天害得我儿不回家,明天要是害死我家建国,这种恶毒的女人,我留不了。”
“你都不知道,她昨天还威胁我,说要是敢让她离婚,就乱说我有痨病,让我们在村里活不下去,我真的没法过了啊。”
她骗邵卫国说有病的事,也没往外传,对外只是含糊的说身体不太好,甚至都没说邵卫国给她的钱,是包含买药的。
听她这么说,都觉得陈可秀有点过分了。
痨病,那可不是说着玩的。
咋还能诅咒人呢。
都这么多年了,要是真有痨病,大家都被惹上了,哪里还能安安生生的。
邵大伯皱了皱眉,和邵卫国说道,“卫国,这是真的吗?你媳妇真打算乱传你妈名声?
”
邵卫国想说话,手背被邵母用力抠住,看他的眼神充斥着决绝。
好像在说,他敢说出去,就死在他面前。
邵卫国终究还是心软了,也不想说陈可秀坏话,只摇摇头,“我不清楚。”
他确实没有听到陈可秀说这个话。
邵母虽然还不太满意,也松开了他的手,“他大伯,你别劝了。卫国也过不下去了,要离婚。回头要是有调查离婚情况的人来,大家打个证明就是,我们邵家受不起这种儿媳妇。”
邵卫国闭了闭眼睛,原来是怕他的离婚报告不通过,才一大清早搞这些事。
如果他和陈可秀没有决定离婚,这也是在逼他做选择,然后侮辱陈可秀。
他觉得老娘是纯朴温柔的人,现在是一条都不沾边。
没心情和乡亲们寒暄,径直回了屋里。
邵母见离婚成了板上钉钉的事,心情不错,和大家聊了起来。
十句话里,有八句是在说陈可秀的不是,她多么委曲求全。
邵卫国听得心烦,前天晚上他还觉得,老娘是挺委屈的,都说去给陈可秀下跪求她的话了。
没想到,她今天就搞了小动作。
这哪是怕两人离婚,分明是怕两人离不了。
想起前天晚上她那做作的模样,邵卫国心情就十分复杂,有不该怀疑亲妈性格恶
劣的羞耻感,也有因为她陈可秀受到委屈的愧疚。
想不管家人,一了百了,又心软。
忍不住苦笑一声,看来真的只有离婚一条路了。
他从来没想过,在两人都没犯任何原则性错误的情况下,竟然被逼得无路可走。
邵大伯拎了烟杆子进来,皱眉说道,“卫国,到底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