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可秀特意高喊了一声,“宁嫂子!你翻的地也太多了,是帮我家翻的吗!”
宁嫂子在琢磨着余婷上演的好戏,又嗅到了八卦的味道,结结实实地被她吓了一跳。
等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立刻直起腰,“小陈,不是说你们要离婚了吗?我寻思你离婚了,邵团长也不怎么回来,这地我就种了。回头他要是需要菜,在地里掐一把就行呢。这……”
这陈可秀有毛病吧,一会儿走一会儿回来的。
她刚来还在别的嫂子家说,半夜看到余婷过来,怕是要和邵卫国成好事了,感叹邵卫国捡便宜。
话还没放出去十分钟,她又冒出来了,跟个鬼一样的。
陈可秀也不管她种不种,就是提醒她,余婷虽然衣衫不整,但是她可是在屋里的,免得她胡说八道。
闻言似笑非笑地看了邵卫国一眼,“是有这个打算,既然这样,你们商量你们的,不用管我。”
邵卫国现在都还在发愣,见识了余婷的不要脸,又突然冒出来的以为都到了老家,可能离婚证都领了的陈可秀,他脑子乱糟糟的。
有种……失而复得的喜悦。
但是又知道,陈可秀回来,总不可能是回来低头的。
看着宁嫂子投过来的目光,他随口敷衍,
“以后再说吧。”
宁嫂子着急了,往家门口走了几步,“咋能以后说呢,我都种下去了。”
要么就给她种,要么得把她翻地,还有种子的钱都赔来。
总不能让她做白活吧?
这地都踩平了的,第一年翻地是最难的,这些天,她除了偶尔串门,几乎所有的时间都泡在了地里。
不说清楚不赔钱,休想叫她把地让出去。
陈可秀不管这些事,直接钻进了屋里,留下邵卫国和她掰扯。
今天只是路见不平,这地和她一毛钱关系都没有,随便邵卫国怎么说。
宁嫂子和她说不上,又往门口靠近了点,堵在邵家门口和邵卫国说,“邵团长,你要讲理啊。我都翻好了,你突然说要种,让我咋办?”
邵卫国听她咄咄逼人,也有点烦,“我没让你都种了吧?也没同意,你问我咋办,你想咋办吧?”
陈可秀在屋里听着,挑了挑眉,人果然都是一直在改变的。
换作以前,他肯定说不出这种话来,多半是沉默,最后随便宁嫂子处理。
没想到,还能理论一二。
宁嫂子并不觉得理亏,撇嘴说道,“反正小陈也说有离婚的打算,你应该也不往家里吃了,种菜也管不过来。就给我种呗,到时候你吃菜就从里
头摘,都是邻居,我也不会说啥。”
邵卫国沉着脸,“我说这事以后再说,嫂子要是着急,就让宁营长来和我说。”
有离婚的打算,问题是离婚了吗?
一口一个离婚在这说,生怕他痛快了。
宁嫂子嘟囔道,“让我男人说也一样,这地,我家出钱也出力了。你不能平白无故拿回去。”
邵卫国总算听懂了她的意思,要么把地给她,要么给她钱。
只觉得头疼,果然,没有一个女人是好相与的。
他现在没心思处理这点地的事,敷衍道,“行,让宁营长拿个解决方案出来,关门了。”
宁嫂子被关在门口,有些生气,不过并不敢真的和邵卫国对上,更不敢弄邵家的门。
她眼珠子转了一圈,把水桶放回家,又去串门去了。
这种事,肯定是先说先有理,要是邵卫国敢白让她干活,她保证,大院里的嫂子们能骂死他。
邵卫国哪有空管这些,他走到里屋门口,掀开充当门的布,静静地看着陈可秀。
几天不见,气色好了很多。
他张了张嘴,想恳求她不离婚,末了也说不出口,最后只问道,“你一直没走啊?”
“嗯。”陈可秀点点头,“在镇上住院,现在彻底好了。”
邵卫国点点
头,“你生病那天,我没注意到。要是我发现了,肯定不会管你。”
她特意留信给了萧林,表达了对他的感谢,甚至感谢郭嫂子对她的好,唯独没有他。
在她心里,他已经烂透了吧?
这些天,他无时无刻都在后悔,要是那天早上不故意不看她,就会发现她生病了。
送她去治病的,也不会是萧林。
她肯定认为,自个儿是故意不管她的。
陈可秀笑了笑,“我相信你,你要是察觉了,不会不管我。”
这点,是毋庸置疑的。
哪怕陌生人病了,他也不会置之不理。
邵卫国眼里亮了几分,小心翼翼的问道,“那你还生气吗?”
“呃,要是你帮我个忙,那我就不生气了。”
“好,你说。”
邵卫国觉得没啥不能答应的,要不是他赌气,不给开介绍信,她估计也不会住萧林那个冷冰冰的家里,也不会生病了。
完事他还没第一时间发现,内疚得不行。
想想余婷的作风,他还偏袒过,更觉得没什么颜面。
陈可秀打了个哈欠,“我想去一趟沈阳,能不能让许政委给我开看病的介绍信?去个十来天,然后我再回来办离婚手续。”
要是提前办了,那她就不是家属院的了,介绍信要
从老家那边开,太过麻烦。
不如先借这身份再说。
邵卫国闻言,立刻打量她,紧张兮兮地说道,“你病还没好?哪里疼,我带你去市里治,不,去省里。”
陈可秀突然有些鼻酸,还有些烦躁,为啥就非得这样呢。
明明吵起来时候,不管不顾欺负她。
现在又一副心疼的模样,让人断了又不舍,不断又难受,这个男人,简直是她的劫难。
她别开目光,漫不经心说道,“没病,就是想去那边看看。没有合适的理由。”
邵卫国松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