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可秀不慌不忙,反唇相讥,“我觉得洪营长的脾气也好,有个独苗苗女儿,都没被照顾好,人没了,养着野种。要是有点魄力,今天还有你说话的份吗?”
洪嫂子的确对洪梅梅没有多少感情,她活着的时候,每天都责怪她不是儿子,还因为生她的时候,伤了身体,也没能生下儿子。
对女儿的感情,大多数都是埋怨。
人突然没了,她一时难以接受。
可得了赔偿,又得了别的乖巧嘴甜的女儿,还拿了这个把柄要挟着男人,日子一天比一天好过。
不过三个多月的功夫,她都几乎忘记死了女儿的事了。
就算别人提起来,她也没有什么波澜。
可陈可秀的言语充满挑拨之意,她还是怕传到洪营长的耳朵里去,到时候真的和她打起来,她肯定是打不过的。
虽然吓住了洪营长,挨了这么多年的压迫,心理阴影还在。
所以气得跳脚,当即往陈可秀的方向走了走,一副要打架的模样。
陈可秀知道打不过她,往后退了几步,“你要是敢碰我一根手指头,我马上躺在地上让你赔钱。反正我是要离婚的,也不在院里住,不需要脸面。”
洪嫂子还真不敢动
手了,光脚不怕穿鞋的,这么无赖,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不过,她还是嘴硬,“赔钱就赔钱,就当可怜你这个不会下崽的母鸡了。”
陈可秀皱眉,她好像有点大病,原来看着还像样子,怎么变得尖酸刻薄起来。
还好搬家了,不然和这种人做邻居,还真是可怕。
“我又不是母鸡,不会下蛋很正常。你既然会下蛋,那就多下一点呀,到时候送点给我们。”
陈可秀说完,大步往郭嫂子家里走。
身后还传来洪嫂子扯着嗓子骂的声音,“什么乱七八糟的女人,一天就想往外跑。不会生孩子,怕是被人玩烂了吧。”
她骂得实在难听,其余几个嫂子连忙打岔。
这种话,乡下是经常听的,但是来了大院,要是这些话,被别人听到了,是要去学习提升素质,搞思想教育的。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劝,洪嫂子这才闭嘴了,只是眼神还是阴沉得厉害。
她觉得陈可秀针对她,别人都说他坏话了,她谁都不骂,就逮着她骂,就是觉得她好欺负。
哼,她早就不是那个随便人欺负的洪嫂子了,别让她逮着,不然一定要搞得她活得不舒服。
陈可秀哪里管她,现
在你离得那么远,而且她还要出远门,和她的交集,顶天就是在路上碰到了,能咋滴。
她到门口,敲了敲门,听到了郭嫂子的声音,才松了口气。
那几个老女人,说的那么恐怖,她还真怕郭嫂子有什么意外。
连忙推门进去,看着她也没躺着,只是坐在火边,整张脸都肿的,还有半边带了青紫色。
虽然没脱衣服,可脸都是这样的了,身上能好得到哪里去。
陈可秀气血涌上心头,悲愤难言,却又努力压下去,“嫂子,你还好吗?”
她从来都知道,郭嫂子和她不是一个时代的人,从不将自己的思想透露或者是灌输给她一分一毫。
就是怕改变她的想法,导致她变得不幸。
可是,郭嫂子明明很温顺了,事事以家庭为中心,为啥还要挨打?
这是来这里,少数给她温暖的姐姐,她却什么都做不了,也帮不了她什么。
郭嫂子见她泪光盈盈,叹了口气,“傻丫头,有什么好哭的。他打我,我还手了。”
她沉闷的语气里,居然还带了几分自豪。
大家说她男人不打人,其实也打的,只是很少很少,而且就是踹一脚那种,她觉得不值当出去说,只会
丢人。
昨晚又吵起来了,还是为了他侄子的事,她不乐意。
死男人莫名其妙的说她和小陈学坏了,问她是不是也想跑,连他的话也不听了。
甚至,还就着这些贬低的话,扯到了小陈头上,恶意当着孩子,说一些不三不四的话。
郭嫂子觉得好恶心,不过没有说话,是郭红平听不下去,和他理论起来,挨了他一巴掌,被打得在原地转圈圈。
郭连长还想踹,她才去阻拦,就开始打她,这才打起来的。
这些话,她都没说,毕竟男人说的那话太恶心了,要是说了,小陈怕是也不想和她来往了。
她不怪小陈,反而感激她,因为她一直教红平道理,给他讲故事,自家儿子知道对错了,比什么都强。
陈可秀能猜到几分和她有点关系,忍痛道,“嫂子,以后我不来找你了。”
男人和女人打架,总是吃亏的。
平心而论,她也算有几分本事的,离婚了都足下难行,总不能撺掇郭嫂子离婚。
郭嫂子就怕这个,她还从来没有在大院能和谁交心的,哪怕和陈可秀年龄相差十岁,她就是乐意和她往来。
看看附近的这些大嫂,嘲笑声,她关了门都能听到。
她连忙说道,“不关你的事,他就是嫌我不同意接他侄子过来。嫂子不想和其他人往来,要是你也不理我,那日子真没法过了。”
陈可秀沉默了,她知道一个人的孤寂,不再提这事,只问道,“郭连长为啥非要顾着弟弟家?”
郭嫂子只是叹气,和她小声说了原委。
郭连长家之前是挺有钱的,他出生的时候,家底还可以,也算是过了好日子的。
然后他爷爷抽大烟,家里都霍霍没了,直接变成了贫农,家底但是干净了,不过他弟弟妹妹都很苦。
郭连长觉得,他享受过,别人都没有,就是欠弟弟妹妹的,所以,习惯了对他们好。
反正在他的心里,不管是郭嫂子还是郭红平,都得往后靠。
陈可秀只觉得荒唐,他非要这么想的话,那他也没给郭嫂子或者郭红平过过好日子,怎么不觉得亏欠妻和子?
郭嫂子苦笑一声,“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