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可秀早就忘记了,林少同不问自取,看过她稿子的事儿。
不过,就算记得,她也不会在乎的。
她哪能因为一点威胁,就憋憋屈屈地低头。
尤其,还是名声这种东西,没有就没有呗。
人生最重要的事,就是眼前事,比如晚饭吃什么,以及门口的菜地。
刚做了晚饭,邵卫国就回来了,还是和许政委一起的。
看来,这是要在家吃饭的意思了。
她也不小气,毕竟之前邵卫国和她干架没回来吃饭的时候,兜里也没钱,要么是许政委请的,要么是去了许家吃饭的。
讨厌归讨厌,人情归人情。
一顿饭而已,她也不至于垮着个脸接待。
本来只炒了豆腐皮,还有她的最后一把猪油野菜汤,看到客人来了,她笑着招呼了一声,连忙又拿了鸡蛋出来。
许政委见状,尴尬地说道,“小陈别忙活了,有什么吃什么,来得突然,打扰了。”
他哪里能好意思啊。
毕竟晚饭的点过来,明显和要蹭饭的。
余敏做事就是绝,昨晚和他吵架,中午回家吃饭,家里愣是已经吃过了,一粒米饭都没留。
还阴阳怪气的,让他有能耐就到邵家吃,不是就会护着他吗?
当着余婷的面,
他也不好说什么,好在回食堂,还剩了一丁点东西。
晚饭就不能在食堂吃了。
不然的话,怕别人知道,他和媳妇吵架了。
这么多年,两人一直是大院里的模范夫妻。
他的窘境,邵卫国是知道的,就邀请他回家了。
原本是不打算来的,毕竟他现在也依旧不太喜欢陈可秀,两人也起了不少的冲突。
奈何实在没地去,他和邵卫国在陈可秀蓬头垢面之前,交情确实也不错,加上还要处理邵家和宁家地的事,就厚脸皮来了。
都做好了被陈可秀甩脸色的准备了,没想到她居然没吱声,神色如常的打招呼,还准备加菜。
谈不上热情,不过好像两人没闹过矛盾一样的。
他心里松了口气,也警惕起来,生怕一会儿处理两家地的时候,她会提什么无理要求。
毕竟他都做不到对陈可秀和其他的嫂子一样的态度,她当众下过他的面子,甚至是骂他。
他也偏袒过余婷,不分青红皂白让她低头,可以说有点积怨。
能把表情管理得这么好,想想都有点可怕。
总之,在他的眼里,余婷不是好东西,陈可秀也是半斤八两。
邵卫国可不这么想,他本来也觉得又不通知,把人带回家,
做好了他不吃饭,挨骂的准备了。
没想到媳妇没发作,还要加菜,他除了觉得媳妇好,就没别的想法了。
见许政委不好意思,连忙说道,“没事,我媳妇只是心直口快,还是很热情的,手脚也麻利。我盛饭,等一会儿就好。”
许政委可不敢信这话,心直口快的人,还能不在进门的时候,先阴阳他几句?
陈可秀嘴角也抽了抽,邵卫国还能给她说点好话,怕不是心里发怵,担心晚上挨骂吧?
不然,这哪里是他的作风,哪会起来盛饭,肯定要陪着客人聊天的。
邵卫国当然怕,万一饭不够,一会儿陈可秀没吃上,往事重演怎么搞?
可是他以前,也没少得许政委的帮忙,见人都不敢回家,多少还和他有关系,不把人请回来,真过意不去。
看到甄子里有不少的饭,肯定是够今晚的,才稍微放下来,都给盛了饭。
陈可秀做菜确实快,她又不懂怎么做才能是菜的最佳味道,熟了就行。
也没配菜,把油化开烧热,直接把打得不算很散的鸡蛋液倒下去,鸡蛋煎得蓬松起来,加点盐,用炒菜的勺子切碎,然后就盛到了碗里。
简单又粗暴,前后时间不到五分钟。
她端到了许政委
和邵卫国坐的面前,笑着说道,“也没什么好招待的,别嫌弃。”
许政委哪里敢说啥,鸡蛋也是金贵的东西,人家一口气打了五个,还这么客气。
心里对她再多的看法和觉得她的诸多龌龊,都不敢表露出来。
“小陈说的哪里的话,是我突然来蹭饭。”
“都别客气了,吃个晚饭,这是干啥呢。”
邵卫国结束了两人略显尴尬的寒暄,自然而然地给陈可秀夹了一筷子鸡蛋。
陈可秀抿嘴笑笑,总算是心思没白费。
可别想其他嫂子家一样,辛苦做半天,让客人一扫而空,最后吃的比洗碗水强一丢丢。
要真是这样,她会气得心肝疼。
能吃到什么,没有那么容易,态度很重要。
反正她就是这么小气。
吃饭的时候,许政委又当着陈可秀的面儿问了一遍地的情况。
实际上他在路上已经听了邵卫国说了,再问,就是想听陈可秀的想法。
见两人都看自个儿,陈可秀沉吟道,“一家一半,不过鉴于宁嫂子已经开垦了,新地确实也不好挖,她还撒了种子,目前虽然能不能长出东西,谁都不敢肯定,菜种也确实是花钱买了的。我们把菜种的钱赔付了,开垦的这些地,给十斤面粉
,表达谢意。”
之前这边的面粉,都是1毛6,过完年,涨了一些,是1毛8,十斤就是一块八了。
光是自家半边的地,宁嫂子挖了应该得有两三天,折合下来给她六毛钱一天。
要知道,陈母的工资,也就6毛钱一天,还是正式的职工呢。
虽然可能挖地比较累,那也是宁嫂子居心不良在先。
许政委多少有些惊讶,抬起眼皮看向邵卫国,“你的想法呢?”
他真没想到,陈可秀能公平公正,甚至吃了点小亏。
宁嫂子开垦的目的是为了占地,占她的便宜,倒是没想到,她还支付帮忙开垦地的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