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闲得无事,她就拎了竹篮,准备去山上。
没有菜叶子的生活,她是过不下去的。
看到门口的地,菜籽都被厚厚的土盖住了,她也没种过地,不知道还能不能长出来。
回头得问问邵卫国,要是不行,重新买点菜仔。
大院只有一个大门,离郭嫂子家近些,她拐了个弯,去了郭嫂子家。
郭嫂子她脸上的伤还没完全好,还有青紫的痕迹,不过眼睛倒是不红了,状态看起来还行。
应该是这几天没和郭连长吵架。
她看着陈可秀脸上的伤,神色里带了几分歉疚,“你这是咋了,和邵团长打架了?是不是因为你给我送东西,还给我买…”
“没有。”陈可秀笑着打断她,“我都说我有钱,花的私房钱。再说,就是花他的钱,他也不能打我啊。”
都相处了这么久了,这点自信还是有的。
不管再生气,邵卫国并没有做过丁点要对她动手的举动。
郭嫂子仔细盯着她,见她没有撒谎的可能,才松了口气,“不是就行,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放心好了,没事的。嫂子,要不要去山上?”
“行,我也去。”
郭嫂子这次应得爽快,一来家里的柴火没了,二来干巴巴的过了一个冬天
,好不容易入春,是该加点菜了。
过了冬天,家里的小煤火就该撤了。
煤贵还要票,要不是冬天实在冷,不烧火得冻死人,她都不想烧的。
正好也没煤了,趁过了冬天,有些枯枝烂叶,捡回来,也能省钱。
陈可秀倒是没想那么多,煤是邵卫国去年买的,今年没用她操心。
至于夏天,到时候再说。
和郭嫂子一起去山上,远远看着,已经有嫂子去山上了。
看来大家冬天都憋得狠了,也不需要养肉过冬,都不嫌弃野菜的苦涩了。
不过她们好像更在意柴贺,挖野菜的痕迹并不多。
毕竟不是灾荒年间,大家都是有点收入来源的,虽然吃得差,倒是也不会饿饭,没人把野菜当做主食吃,也就挖不光。
陈可秀和郭嫂子上山就差不多分开了。
郭嫂子说离大院近点的地方,都有人占了,她要是再去捡柴,和抢人东西差不多,得去远点。
她只要野菜,也没见多少人挖,就一路挑挑拣拣。
野菜迎风而长,不过几天的时间,已经不是匍匐在地上的模样了。
鲜嫩的荠菜翠绿,还有只长了几片叶子,菜芯还是嫩黄色的蒲公英,再不用挨地铲。
就是挑着挖,没一会儿就挖了半篮子。
觉
得差不多了,就在山上逛了起来。
上次得了些香椿,她食髓知味,还想碰碰运气。
香椿没找到,却是看到一片刚发起来的蕨菜,约莫只有一根中指的长度,肥胖鲜嫩。
她远远看着,并没有上去采摘。
因为那是一片烧焦的小偏坡上的。
去年枯萎的蕨菜,被火烧掉,叶子化成了养料,长出的蕨菜,自然比自然春天重新生长的肥妹。
可是,那块地方,如果她没记错的话,是火化洪梅梅的地方。
山上的人多,她没动手,自然有人不知道火化的地点,有人欣喜的去摘,她也不去扫别人的兴,转身就走了。
没想到会碰到洪嫂子,她在拾有些腐烂了的松针,从侧脸看,她似乎不太高兴。
陈可秀没有招惹的意思,目不斜视地走过去。
洪嫂子却哟了一声,盯着她的脸,面带嘲讽,“你不是一向很厉害吗?怎么,挨打了啊。”
陈可秀懒得和她废话,眼神都没给她一个,拎着篮子继续向前走。
“聊聊呗,慌什么。不会生孩子被打了,现在觉得丢人,以前乱来发浪的时候,咋不多想想。”
洪嫂子声音贱兮兮的,语气里不只是嘲讽,还有得意。
陈可秀顿住脚步,回头看她弓着腰,微微仰起
来的脸,消瘦的脸上满是看好戏的笑容。
她头小,身材魁梧肥胖,这个姿势像极了短脖子的鸭子。
得意的脸色,好像捡了几十块钱一样。
陈可秀皱着眉头,“我怎么样,和你有什么关系?”
洪嫂子嘴角咧得更大了,炫耀般的说道,“我高兴啊,风水轮流转,也有你挨打的时候,牛不起来了吧。我之前就说过,花无百日红,你会有今天的,我男人现在可听我的话了。”
陈可秀挑眉,掀着唇角道,“你有什么好得意的?我要是你,这片让你女儿死亡,且是埋骨之地的地方,除了祭奠,绝不会踏足。”
她觉得她够自私冷漠的了。
但是,养了十年的女儿没了,还能谈笑风生,丝毫不避讳的来附近嘲笑别人,她想想都觉得齿冷。
深深地怀疑,当初她那些失魂落魄,甚至表现得万念俱灰,想要同归于尽的架势,是不是刻意伪装出来的。
因此,用这事挖苦她,陈可秀没有丝毫的良心不安。
洪嫂子脸色微变,不过片刻就缓和下来,若无其事地说道,“避讳有什么用,难道人会活过来吗?”
她现在过得好,比什么都强。
虽然女儿是收养的,但是听话懂事,男人也不敢打她,还得把工资上交
。
在家里,安安稳稳的,也没那么多糟心事。
这样的生活,和之前经常挨骂的日子比起来,简直不要太幸福。
她也心痛梅梅死了,那又能怎么样呢,只能说她没福气了,没赶上她能当家做主的好时候。
梅花聪明孝顺,哪怕不是亲生的,以后也会好好给她养老。
一切都是缘分,怀念过去也没啥意义。
陈可秀点点头,“确实是这样。不过你能这么快忘记她,应该也不念多少骨肉亲情吧。也不知道你拿她的死做筏子,将你和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