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营长眉头皱成了川字形,看向许政委。
许政委脸色也不太好看,可是这里不是发脾气的地方,他也没有资格。
他努力挤出微笑,用商量的语气说道,“小陈同志,我知道这事对你不公平,不过……”
“知道对我不公平就别这么做,听我的就行。”陈可秀不想给他说话的机会,冷冷地说道。
听话听音,他这一张口,明显就没想满足她的诉求。
没满足也行,调节不了也罢,洪家那边是什么说法,是不是应该先提前和她通个气。
而不是直接把她叫到正式场合,喊来这么多人,这是打算逼她就范?
这么做事,就是你把她放在眼里。
不好意思,她软硬都不吃。
许政委难得挤出来的笑容被怼得消失,额头上的青筋直跳,他从来没见过不识大体的人。
每天说话,跟吃了枪药一样的。
真是难搞。
也不知道邵卫国和个炸药桶是怎么过的。
陈可秀可不管他为难不为难,他以前随便扣锅在她头上的时候,不也没管过她高不高兴吗?
风水轮流转罢了。
要是这次,是她犯的错,许政委能顾忌她的面子么。
能公平做事,已经是他职业素养高了。
闹过不愉快的人,别试图在她这里要面子。
和他对视的目光里,明晃晃地写着寸步不
让。
许政委倒是没有恶语相向,他今天是来解决问题的,不是制造问题的。
这点该他做的事儿,他记得一清二楚。
于是,看了洪营长一眼,“她的要求,我和你说过了,你们先谈谈?”
洪营长点点头,叹了口气,“小陈同志,我知道,以前咱两家是邻居的时候,你就看我不太顺眼。和我家婆娘也……”
“哎?”陈可秀挑挑眉,“洪营长,咱就不说这些了。今天是来谈赔偿的问题,不是翻那些成芝麻烂谷子的事来的。”
搞什么飞机,还想把她要钱多归结于因为关系不好,故意敲诈的意思?
管他有没有这个意思,露出这种苗头,就当做他是这个意思。
洪营长被抢白,有些火大,这个女人,能不能让人把话说完?
谁说话她都打断,没有一点点的素质。
可是他家有错,他一点脾气都不敢发,忍得脸色铁青。
“小陈嫂子,那我就实话实说吧。你要的五百块钱,我家实在是拿不出来,所以,你能不能通融通融?”
他说这话的时候,黑黝黝的脸上有着几分难为情。
陈饿秀眉眼都没动,直接拒绝,“不行,你应该知道,我要这个赔偿,已经是高抬贵手了。你媳妇的行为,能不能影响到你,不用我多说了吧?”
她要这钱,也不是无的放
矢。
洪家之前得了赔偿的。
她就不信平时没能攒下钱来。
她要做的,就是掏光洪家的家底,甚至还得省吃俭用,还个一年半载的债,不然难解她的心头之恨。
总不能别人要她的一只手,她还得体谅别人的难处吧。
她又不是圣母白莲花转世。
恰恰相反,她的报复心很重。
五百块钱,她都觉得少了。
不过是要得再多,确实也是拿不出来的。
还不知道会闹成什么极端情况。
她就是要着这个数目,他家割肉般的难受,也可以拿出来。
洪营长叹了口气,“确实是拿不出来,实在不行,只能随便你处置她了。”
“好啊。”陈可秀抱着手臂,无所谓地说道,“那就按正常的程序走呗,告她故意杀人这点,我是不会松口的。”
她永远不会归结于打架上。
现在打架,连管制都算不上。
再说,她可没还手。
在部队,她非要不依不饶的,洪嫂子得不了好。
两人可是夫妻,洪营长也不可能得了好。
许政委叹了口气,语气缓和,“小陈同志,你何必这样呢。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让她以后保证不会再犯,你稍微让一让,可以吗?”
他语气再没有高高在上的指责,而且有些疲惫的商量。
陈可秀也没冷着脸撅他,声线也放缓
了几分,“谁能保证呢,她在家和男人吵架,都敢拎刀,何况是我呢。要是不给她深刻的教训,在这院里,她就觉得无法无天了。”
换作以前的洪嫂子,她哪里敢随便认识石头打人。
不就是把暴力得了好处,拎刀吓唬着了洪营长,她下意识觉得,这是通用的。
谁都有暴力天份,不过是后天的教育,道德或者是一些其他因素的挟制惧怕,才隐藏起来。
这次她放过,下次她还会来。
来参加会议的,都面面相觑,她都说怕洪嫂子再动手,要她那么多钱,不是动手的更厉害吗?
是真的不怕被报复呀。
许政委也皱眉说道,“要是按照你的意思,要了500块钱的赔偿,洪嫂子的性格就能变得和气?”
“不能。”陈可秀挑眉说道,“狗改不了吃屎,我不信她有什么道德底线。”
许政委:“……”
既然不相信,还去要人家那么多钱,真不怕在路上被人砍死。
当然,这话他是不能说的。
不过觉得,这事越来越棘手了。
眼看这事儿越扯越多,跟个破裹脚布一样,说来说去,就没个头,他也没什么耐心了。
直接了当的问道,“你确定,就非要这么解决吗?如果是这样,那就只能按正常调查了。”
他和洪营长沟通了,对方死活我都说没
有那么多钱,顶多给100块钱的赔偿。
实在不行,他要和洪嫂子离婚,直接就给他耍赖。
这不是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