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可秀恍若未觉,见他写完了两份简单版的和解书,便率先签了名字。
洪嫂子虽然不识字,不过参加过扫盲班,会写自己的名字。
不过,写得还没她左手写的规整,歪歪扭扭就不说了,笔画都是分家的。
陈可秀低声说道,“洪营长也签上吧,虽然是洪嫂子的个人行为,不过赔偿是你们夫妻的共同财产。”
钱都赔了,洪营长自然没必要拧着,也是笨手笨脚的签了名。
陈可秀拿起一张,笑着说道,“希望嫂子能吸取教训。暴力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还有洪营长,她的暴力是你言传身教的,你也收着点。有句话我想说很久了,现在不说,估计以后我也说不着了。”
她看着洪营长,“父爱则母静,母静则子安,子安则家和,才能家和万事兴。打女人,只会让她暴躁,她不好你也好不了,望反省。”
虽然看不上洪嫂子,不过洪营长打人确实厉害,一言不合就把人打得皮泡眼肿的。
只能说,可恨的人,其实也有可怜之处。
天生坏种除外。
她的语气,气得洪营长脸色难堪,可也说不出什么来,觉得被恶心的够呛,也只能哼一声。
说的都是些什么东西,媳妇不打不听话。
就是因为打的少了,才让她这么
嚣张,害得他要负债累累。
陈可秀就是故意恶心他的,也不理会他的态度,挑眉说道,“我的事结束了,还有郭嫂子的。”
“不用你操心。”洪营长冷笑道,“那边谈好了。”
他和郭营长说好了,赔20块钱。
用不着她叨叨。
陈可秀耸耸肩,“那就好,回见。”
洪嫂子倒是没有再说话,家里赔了那么多钱,她都不知道,等回了家里,会受到什么样的毒打。
按照她的性格,她该恨陈可秀的,可她刚刚说的那番话,好像是叫男人别打她,又没那么恨了。
许政委叹了口气,拍了拍洪营长的肩,“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既然解决了。再发脾气,也没什么意义,别闹了啊。”
他也是委婉的提醒他,别打媳妇了,现在大家都盯着他家,打媳妇来出气,也是让人笑话,显得没气度。
洪营长胡乱点头,也不想说话。
他也记恨许政委。
说好的,再逼一下陈可秀,尽量把赔偿的钱减少一些,最后又变了嘴脸,还和他说这些话。
换作他,赔五百块钱,回去了能不生气?
上次赔一百多,他还罚两个儿子在雪地里跪了那么久呢。
许政委也不管他了,说了几句嫂子们辛苦的场面话,就去卫生所看望许嫂
子。
这次病得厉害,很有可能孩子保不住。
她一直哭,劝了好些话都没用,还是又哭又吵,骂他没良心,索性不想管了的。
本来是觉得烦躁的,可觉得陈可秀的话也有道理,他这几天,太过暴躁了。
虽然许嫂子也有错,非要死死护着余婷那个坏心的。
可她怀着孩子,身体又不好,确实不该又动手又故意拿捏她的。
她会躺在医院,也有他的责任。
都低头这么多年了,现在非要争个高低干啥呢。
吵架的这几天,孩子们个个跟鹌鹑一样,确实也不好。
就算觉得她变蠢了,没脑子,觉得过着没意思,也得看在孩子们的面子上。
事儿解决了,陈可秀心里的阴霾少了许多,轻轻弯曲了一下手指,还是钝痛的。
她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能不能好。
郭嫂子看着她的动作,也叹了口气,“你说你,费心费力的要钱,结果一分不要。万一,手真的废了,你后不后悔。”
陈可秀垂下眸子,温婉一笑,“不后悔,路在脚下,我从不后悔做出的每一个选择。”
走错路又不怕,总有更正的机会的。
天天纠结后悔,不是她的性格。
再说许政委。
他见了面无表情的许嫂子,主动低头道歉,“这些天事
情多,我脾气也不好,让你受委屈了。”
许嫂子本来是打算冷着他,就这么下去的。
可听他态度一百八十个大转弯,眼珠子动了动,更加委屈了,眼泪又掉了下来。
许政委叹气,把她拥在怀里,“咱们别吵了,都快夫妻20年了,还有什么可吵的呢。”
许嫂子哽咽着,“是你和我吵。”
“都是我的错,你别再生气了,好好养身体。”许政委是来认错的,自然态度好。
许嫂子泪眼朦胧,有些惊讶,他居然这么顺服?
就是以前,吵起来的时候,他也只是沉默不说话,可没有在她指责的时候,会认错的。
就是哄她的时候,也是等她脾气都发完了,才会说话。
今儿个的风,到底是怎么吹的。
她有些迟疑地问道,“你…你该不会是把婷婷送走了吧?”
除了这个,能让他提前道歉,她想不到别的。
不等许政委说话,她脸色冷了起来,推开了他,冷笑道,“你是忘记就我说了什么话吗?要是你把她送走,我肯定跟着走。”
许政委给自己做了半天的思想工作,想着哄好她,好好商量这事,却被她两句话说破防了。
他努力按捺着脾气,“我没送她走,我那么多事儿,哪有空做这些。”
就是来
看她,也是因为今天解决大院里的事儿,有半天的时间,抽空来的。
确实也没时间送走余婷,而且他也不会偷着送小姨子走,不然成什么人了。
可听在许嫂子的耳朵里,就是没空,不然就送走了。
她不说心里的想法,反而质问道,“那你为什么突然态度转变?”
许政委:“……”
他脑XX病行不行。
有的人,对